连慕洛自己都没有发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得意,还有些酸酸的。总之很奇怪,说不出的味道。
管家连打哈哈:“瞧慕姑娘说的,若姑娘真是这般糟蹋王爷的情意那老奴也只有暗自替王爷不值了。”
看着管家直是摇头叹息,慕洛板起脸孔来:“你什么意思啊,说得我好像一点不通情达理一般,我有那么霸道吗?”明明是那个该死的南萧城做错了事好不好。
哪知,听了她这话,包括管家在内的一屋下人个个都微点其头,看着慕洛脸上皆摆着一副‘正是如此’的模样来!
慕洛气得紧了拳头,一甩袖子回身坐定,拿脸对着小窗外不看屋内任何人,也不看那一屋的金银头饰,嘟着嘴道:“你回去跟你们王爷说我原谅他了,但是我慕洛是山野来的村姑受不得他这么看重,这些贵重之物烦请管家还是原路还回去吧,这心意我领了就成。”
听着明目张胆的气话,管家心中暗自生笑,却是恭谨道:“慕姑娘这老奴可就做不得主了,东西呢老奴势必是放这儿了,至于姑娘你是想用还是想还就得姑娘自个儿去处置了,老奴前院还忙着呢,这就先回去了。”
听管家话里的意思,他是只管送不管还啊,要还还得慕洛自己去,这叫什么话啊,她才不要去跟那个南萧城大眼瞪小眼,别以为她嘴上说原谅他心里就真原谅了他,门儿都没有。
天知道南萧城这么做肚子里又是在打着什么歪主意呢.慕洛的心思百八十的转弯,却又听行到门口的管家支回头来又道:“当然了,姑娘要是觉得长夜寂寥也可以到前院来一同饮酒欢舞,相信王爷是很开心见到姑娘前来的。”
慕洛朝管家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转而又见那一屋的珠钗首饰她心下又嘀咕了起来。这时旁边一个实在看不下去的丫头终于对着慕洛出声了:“慕姑娘,要奴婢说这王爷对你已经再好不过来,今儿要是换了别人,早剁成肉末喂喂狗去了。”
慕洛看着那丫头眨着双大眼睛不解其意,这个南萧城就如此在意他那个莫名其妙的义妹?
那丫头长叹一声开始道:“要说我们王爷也是个苦命的人,本应和其他皇子一样养在深宫无忧无虑,富贵荣华的。可惜一句预言害苦了他,说得好听点他倒是众多皇子包括太子在内第一个封王之子,可说得难听点,我们王爷从小到大何其不是被流放到这山野之地来的,平白受了这么些年的苦痛。”
慕洛听得认真,那丫头继续道:“我们王爷从小就不曾感受过任何父爱母爱更别说兄弟手足之情,唯有我们秀,自小与王爷一处长大,后来宁副将死后王爷将秀收为义妹两个的感情也是非同一般。从来秀若是吃了半点苦或是亏,王爷都定要为她加倍讨要回来的。”
“是啊,于王爷而言,秀就是他不可分割的家人!哪见得.哪见得你把她的簪子这般摔掉啊,但王爷即不追究,奴婢劝姑娘还是不要计较吧。”另一个丫头也是如是说。
不可分割的家人!慕洛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的怅然,他真的待她只是妹妹般的感情吗?唉,这是与不是又与我有何相干?慕洛心思一阵烦闷,不由起身道:“乱得很,我出去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一会儿就回来。”
且不说这两日王府发生的诸事,慕月扬与宁婉一路并行,相助相扶倒是相处得十分融洽,从没像慕洛与南萧城那般叫嚣得不可开张。
慕月扬还好,对宁婉只是觉得这姑娘知书达礼,颇有大家之风,温婉可人实在惹人怜爱,可怜爱归怜爱,他心里终究是觉得抵不过那小辣椒够味。
但宁婉却是截然不同,几日的相偕同行下来,孤男寡女的。又见这慕月扬气宇轩昂楚楚风光,对她以礼相待毫不逾矩一派正气,姑娘家又正值情窦初开的大好年华,如此良人佳境说不动心除非宁婉是铁长的心了。但她虽爱慕上了慕月扬却碍于姑娘之身不好自己挑明,只盼望着能早一日到宁疆王府,也好叫哥哥亲自给自己说了这媒。
只是幻想无比好,现实却很残酷。
本来已经到了云城之中,哪晓得这一晚宁婉突然就发了奇怪病症,混身上下冰冷得像冬腊月天里的寒石毫无温度,伸手轻触慕月扬也惊得抬手缩回。
只是混身发冷也就罢了,慕月扬找到家客栈临时住下,又从老板那里要了无数床被子将宁婉裹了个严实可偏偏楞是这样,那被子竟也在没多时就结了层层寒霜。
意识到宁婉的病情不对,慕月扬扯开所有被褥双手紧抓住宁婉冻得僵硬的双肩问道:“宁姑娘敢问你可是历来便有这疾症,在下要如何才能解救于你,宁姑娘?”
宁婉眉毛发鬓都自体内之寒冻出了轻霜,她僵硬着身了犹中死物一动不动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慕月扬连问了好几声,生怕她失去意识又一直推动着她,可她楞是没任何反应。正当慕月扬左右为难想着要不要去大夫之时,却惊奇的发现自己手掌所覆的她之双肩的位置竟隐隐有了温度,不似之前那般冷若冰霜了。
莫不是慕月扬心中惊叹,可望着眼前那温婉可人儿他犹豫了,虽说是为了救她,但如此一来岂不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叫她今后如何有脸再见人,可若不如此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如此冻死不成。
寒毒迫在眉睫,慕月扬也一时手足无措,没办法他对着宁婉轻道了一声:“冒犯了。”便转头吹熄了床头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