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蓓把该打听的消息,都已问的差不多,方找了个借口四处转转,绕到张家那座瓦房后。
从婆婆口中得知,这张峰的爹娘早在五六年前便过世了,其除了种祖上的几亩地,放养牛羊,并无其他特长,也就是说这建房的钱,均是靠荔枝做工得来的!
而张峰的这位小妾,乃是他背着荔枝,自人牙子手中买来的。
见四处无人,臻蓓和南宫赫翻入围墙,落于庭院中。
张峰仿效镇上的有钱有势的人家,把院子扩的极大,分为前后两个院。
前院的木柱里饲养了十几只牛羊,篱笆墙里拦着一些鸡鸭鹅,屋子前栽种了一些花草,其布局与百,花,楼大同小异,显然是出自荔枝之手。
三间正房后,种了一片桃树,紧靠墙根,栽了两排向日葵,花盘里已结满花籽。
这个村子坐落在荒山野岭,荔枝被杀之后,将其尸首抛尸野外,很快便会丧身豺狼之口,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但,那婆婆曾说过,张峰这个人十分懒散,地里庄稼长草了也不愿清除,宁愿赶着牛羊寻处草多的地儿,躺着看话本。
臻蓓环视着这个大的有些突兀的院子,这样一个懒人,极有可能连运尸体到野外的力气都不愿出,直接把其埋在院子中!
她视线落在那两排向日葵上,举步直奔着它们疾行而去,突然身体一顿,似乎有人拉住她。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截桃枝勾住了衣摆。
她小心自树枝上取出衣摆,刚行两步,竟再次被勾住。
臻蓓诧异地望着那桃枝,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桃林时,猛地一凝,急道:“南宫赫,快些过来!”
南宫赫听到她的呼声,手中掂一锭银子,自厢房窗子跃了出来。
见臻蓓安然无恙地立在那片桃林前,他高高提起地心总算落回肚中,没好气道:“这般大呼小叫作甚?!”
臻蓓不顾与他辩驳,用手指着桃林的某一处,道:“那株桃树下的土,近期有被人翻动过,荔枝的尸体极有可能被埋在下面!”
南宫赫顺着她的所指方向望去,眼神一凝,他自院中寻了把铁锹,没挖几下,一截粉色衣带便显露了出来。
臻蓓望着浑身伤痕累累,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荔枝,心头有些发酸,很难想象她在死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这个为了美好的未来,吃尽苦头的女子,到底经历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在死后冒着无法遁入轮回的危险,托梦于她?
臻蓓以及自己前世所遇之事,登时对她产生了,心心相惜同病相怜之感,她浑身因悲愤止不住的颤抖着。
南宫赫默默看着她,以往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不晓得,她为何屡次对这个死去的侍女另眼相看,但她难过的样子,让他有些烦躁不安,似乎连带那本与他无关杀荔枝的渣人,亦是让他憎恶起来。
他把放入衣袖的那锭银子,塞到臻蓓手中:“这是从室内找到的,正是本王从钱庄带出来的银子!”
当初臻蓓送荔枝的几锭银子,是向南宫赫所借,南宫赫手下有几个钱庄,每块银锭上均有钱庄的大印。
臻蓓轻轻点点头:“好极!万事俱备,劳烦九殿下辛苦走一趟,让秦大人调派些官府的官兵过来,捉拿凶手罢!”
南宫赫的身份旁人并不知晓,他名声太过响亮,百,花,楼的案子破除之前,为避免打草惊蛇,还是隐瞒下去比较妥当。
而臻蓓此时的身份,只是瀚门学院的一名学生而已。
也就是说,目前他们均没有可以捉人立证的资格,就算他们潜伏在这里,捉到那张峰二人,如果那张峰反咬一口,加之又无人能证明,荔枝早在两天前回来过,事情反而会变得复杂起来。
南宫赫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声道:“好。你先避到外面,在我回来之前,切莫轻举妄动!”
臻蓓微微点了点头。
南宫赫离开之后,臻蓓开始进房中检查,她惊讶地发现,送荔枝的那五锭银子竟然全部尚在。
看来这张峰乃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发觉银锭上的大印,起了戒备之心,只等着过段时间,等无人发觉荔枝的事情,再放心大胆地使用这些银子。
荔枝的脚上只穿着一只绣花鞋,另一只鞋在一处存放柴草的小屋子里,找到了。
那屋子里仍残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想必荔枝曾经被关在这里过。
把整个院子厢房检查了一遍,略一思索,她翻墙离开了张峰的家,攀上附近的一棵高大的杨树上。
从上面可以轻松地,把进村子的那两条路上的情景,尽数收入眼中。
不多时,一辆牛车出现在了视野中,隐约可见车上坐了两个人。
随着他们的不断靠近,已经能看清,在前面赶车的是个年轻男子,敞口的木板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她的脚步散放着许多大小的包裹,及一些家什用具。
臻蓓眼睛一眯,这二人十有八九,便是那张峰夫妇了!
荔枝的尸体已被暂时隐藏了起来,他们若不进入桃林查看,便不会发现端倪,此时,只需盯着他们,等着南宫赫带着官兵来捉人便好了!
突然,臻蓓暗道不妙。
原来她之前遇见的那婆婆,背着一些枯柴,刚好自另一条而来,与张峰夫妇在村头遇见,并交谈起来。
只怕正把她与南宫赫的到访,说与那张峰听了!
臻蓓此刻只盼着,张峰莫要心生警惕,然,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