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府里的大小宫人都知道了四阿哥和四福晋不和的消息,一连三日,四阿哥都是宿在李格格院子里。
李格格在福晋尚未进门的时候,在府上就颇为受宠,可是像这样,一连三日都侍寝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君不见这几日李格格容光焕发,一副娇艳模样,让人心动不已,原本因为季萦心入府稍作收敛的性子,也忍不住慢慢翘了起来。
加上她现在领着庶福晋的份例,更是除了季萦心之外,府上头一个的,如今莫说几个侍妾格格了,就连季萦心也慢待了几分,晨昏定省的时候,好一阵酸言酸语,也就是季萦心脾性稳重,若是换一个气量小的,怕是不知道委屈到什么样了。
除此之外,这两日,胤禛又新抬举了两个格格,一个乌雅氏,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储秀宫中,意图与季萦心争锋的乌雅·青华。当初两人同为待选秀女,如今一个是皇子福晋,一个却只是一个格格,可见身份差距之大,命运捉弄,妙不可言。
另一个是章佳氏,乃是宫里章佳庶妃的远方侄女,章佳庶妃虽然在宫里不得宠,但也生育了一子二女,加上十三阿哥胤祥和胤禛亲密,因此德妃对她也颇为照顾,章佳庶妃在宫里也算比较好过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德妃的侄女,一个和章佳庶妃有关系,虽然只是个格格,但府上的人也不敢怠慢,不少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四爷恼了福晋,才抬举了两个出身不错的格格,一时间,正院的气氛也是越来越诡异。
原本,福晋最为当家福晋,便是再怎么着,其他人也越不过她去,可偏偏,四爷恼了福晋。到底这府上,做主的还是四爷,那起子下人,平日里最擅长的便是见风使舵,跟红顶白,眼看正院示弱,便纷纷巴结李氏,一时间,倒让李氏越发张狂起来。
好在,这些奴才也不蠢,巴结李氏的同时,倒也不曾怠慢季萦心,只是在恭敬妥帖方面,到底差了些许罢了。
见状,翠筱心中又急又气,自家福晋在家里,那是千般宠爱,万般恭敬的,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格格越过去,心中如何好受,偏生福晋跟个没事人一样,让她有苦难言,只能闷着生气,上火上的腮帮子都肿了。
看到这一幕,季萦心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值得你气成这个样子,白白损伤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亏待了自己。”
听到这话,翠筱忍不住抱怨道,“福晋还说呢?奴婢倒也不想亏待了自己,可偏偏福晋对什么都不上心,如今得罪了四爷,日后如何在府上立足。奴婢为福晋担心,福晋却跟没事人一样,可见那诗文里说得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活该奴婢惦念,便是上火烧死了也是应该。”
看着翠筱一脸不忿的样子,季萦心一怔,却是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脾气,红蕖见状忍不住说道:“翠筱混说什么呢?这也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该说的话,你好生侍奉福晋便是,从哪听来的腌瓒,白污了福晋的耳朵。“
听到这话,季萦心沉默了半晌,摆摆手:“红蕖不必说她,她原也是为了我好,府上这几日的风言风语我也明白,也怪我将事情藏在心里,没叫你们知道,倒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四爷恼了我,从此不能在府上立足,你们且宽心就是,再过两日,便是回门之期,到时候,便是看在乌拉那拉氏一族的面子上,四爷也不会对我如何,这几日,不过是四爷发泄心中怒气罢了,你们且看着吧,回门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闻言,翠筱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问道:“福晋此言当真。”
季萦心闻言默不作声,只是暗自点了点头,这话自然是真,不过却也不是全真,回门之后,胤禛自然不会冷着自己,至于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此时,季萦心却也不会说出口,否则,两个丫鬟又要担心了,别看红蕖一言不发,季萦心却是清楚,若论担心,比起翠筱,她只多不少。
如此,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下,府上有过了两日,便到了回门之期,一大早,马车便备好在阿哥所门前侯着,昨日,胤禛没有招人侍寝,而是单独宿在书房里,虽然还是冷着季萦心在,到底没有宿在其他人房里来打她的脸。
早上,这么久以来,胤禛第一次踏入正院的大门,一身青色的锦袍衬托的他更加冷峻,身上带着几分初冬的寒意,走进正厅,好似令空气都下降了几度一样。
见状,季萦心当即起身,迎了上来,“给爷请安,爷吉祥。”
胤禛闻言,抬眼看去,只见季萦心今日穿了一身大红的旗装,平常人看起来俗气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却只见低沉庄重,眉眼平静犹如行将就木的老者一样,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毫不讨喜。
目光落在她的面庞之上,只见肤如凝脂,眉眼清晰,并无半点不妥之处,可就是这样一张清秀的面孔,却让一脸冷冽的胤禛胸中忍不住升起一团火来。
这几日他故意宿在李氏那里,又抬举了两个格格,便是要给季萦心一点颜色看看,府上的风言风语,他也不是不知道,四阿哥府上一向规矩森严,若非有他的示意,那些难听话何以如此疯传。
胤禛本以为,这几日之后,季萦心吃够了苦头,便会知道该怎么做,谁承想,今日一见,对方神色如常,脸上看不出半点困扰之色,可见这几日府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