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排,羽骑营担任向导及先锋,拓荒者们则跟在羽骑营后进城并接受民众的欢迎。,最后开进城门的是日升昌的驮队,作为补给运送过去的物资被消耗掉大半,此刻作为代替品放到笼车上的则是攻略沌墟的战利品。 前几辆笼车放着大堆光彩闪耀的煌石。这些煌石是拓荒者们讨伐荒怪的成果,被装在写着班组名号的结实皮口袋里,在辆辆笼车上堆成了小山。这些煌石的所有者当然是拓荒者,日升昌只是搬忙搬运,稍后是要售给府司还是给商社得看所有者的意思。 不过饶是如此,在场民众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数量的煌石,纷纷惊呼出来。 跟在煌石笼车后的是,是另一批运输回收物的笼车。所谓“回收物”,也就是从离宫废墟中回收的诸般物资。沌墟离宫中弥散着浓郁灵梵,灵梵会促使物器大幅改变其性质。虽然这些改变并非受人意志影响,但若放到日常来却是求之不得的珍品。 举例来说,鬼甲兵被打倒后留下的甲胄,经灵梵淬炼的甲胄有着当初遗迹古董所无法比拟的优异性能。拓荒者们姑且不论,分配给士兵却是绰绰有余的优良备品。其它的器物也大都以此类推。 而在众多回收物中,有一件器物强烈吸引着民众们的注意。 “快看!那就是离宫主的铠甲!?” “好、好大!光是胸甲居然就要两辆笼车来运?” “喂喂,这样的家伙到底要怎么才打得倒啊” 巨大的白钢铠甲,从头盔到胸甲到手甲脚甲给拆解开,由数辆笼车给分别装载运输,缓缓驶进城门。,那布满伤痕的巨大甲胄发散着威压与质感,数头强壮驮兽喷息扬蹄才能拉动的沉重质量,让两旁民众们为之惊呼和战栗。 虽然领邦内出现沌墟的消息曾一度扰得人心惶惶,但对绝大多数在城壁内生活的民众而言,所谓“危机”其实只是府司公告加自己脑补想象出的事物,缺乏真实性。而此刻亲眼目睹离宫主留下的巨大铠甲,黎阳民众才对领邦遭遇的危机有了确切的认知。 伴随阵阵后怕涌上来的,是对压制沌墟的拓荒者们更上一层的热烈欢呼,以及对统领众人踏破危机的英明领袖的无上敬意。稍后当役者宣布为庆贺攻克沌墟,府司当天会在城内各酒肆茶楼提供免费酒食时,整个黎阳城都为之沸腾。 “看起来,一切都照着他的剧本在走呢。” 南门望楼上,一身戎装的邬言以没戴眼罩的右眼扫过下方的喧哗人群,在嘴角拉出微妙的弧线。代城主那意味不明的话让旁边字胡的文士有些紧张,但邬言视线却掠过文士,落到更远点的女司书身上。 一身戎装的代城主和一袭素服的女司书,两姐妹的容貌颇为相似,然而流露出的气质却截然相反。姐姐是统御领邦的独眼女杰,妹妹是落落大方的名门闺秀,两人并列的罕见光景在众家臣眼中有着洗涤心灵的贵重价值,而在中间抢镜的字胡则是大煞风景。 “听说了吗?没人承认自己讨伐了离宫主,结果量天尺的事也不了了之。” “那不是很好吗?能配上那两位的男人,再怎么说都不会在拓荒者中有。” “废话!那两位可是黎阳领的瑰宝,怎么能交给来路不明的男人!” 在主君听不到的距离外,家臣们窃窃私语着。 邬氏是代代统治黎阳领的名门望族,邬氏姐妹不仅出身高贵,还是维持黎阳领运转所不可或缺的人物。在家臣们眼里中,自家小姐是如同海上明月般遥不可及的存在,要说天底下根本没有配得上两人的男人。 讽刺的是,此刻两姐妹谈论的话题却偏偏都落在某男子身上。 “向拓荒者颁发勋章,让羽骑营列队出迎,展示攻略离宫的战利品,另外还有免费酒食犒劳民众唔,虽然最初听到建议时也觉得不错,但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邬言深深吐出口气,眺望着近乎沸腾的民众。 “看看这幕弹冠相庆的光景吧,李儒,年前那场歼灭黑风贼的胜利以来,黎阳城有过这样欢腾的时刻吗?拓荒者的心也好,民众的心也好,甚至就连府司本身,都被他给掌握着这样的本事就连你也没有吧?哼哼,实在不相信只是小小准造的位阶呢。” “卑职惭愧。”字胡文士略略低头。 “姐姐,是我主动向谷公子咨询要怎么收拾善后的。”邬真微微皱眉地指出。 跑去沌墟的女司书,在那里如愿以偿地逮到了某坊师。原本府司是去支援拓荒者的攻略活动的,当得知沌墟已然被压制,而谷辰居然被拓荒者们视为领袖时,女司书曾一度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作为从新人时代便持续跟进的辅导者,邬真对某人那堪称与生俱来的惹事能力也多少有点免疫力。在确认某人所言非虚后,便立即要谷辰为今次攻略活动该如何收尾而出主意。当然就这样放着拓荒者们自行散去也可以,但目睹小树林中那如狼群拥簇的光景,邬真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太可惜了。 结果谷辰也没辜负女司书的期待,搔搔脑袋提出如上几条建议。胜利游行等在地球可算得上是常识般的处置,不过乘黄这边却尚未建立起类似的机制。邬真把沌墟现状连同谷辰建议一并写成短信,差人送给代城主。 得闻沌墟已被压制的邬言,没多少考虑便采纳了信上的建议,而结果便成就了眼前这幕举城欢腾的光景当然,攻破沌墟对黎阳领有着重大价值,但若没有谷辰建议的游行仪式,其意义恐怕很难被民众所了解,更不要说像这样的晋天同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