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名不过是与端王结党营私,打压异己,与童相因为权争而得。
然而背负奸臣之名,老朽自然做了不少奸臣应该做的事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朽做的那些事情你以为陛下查不到证据?你以为童相查不到证据?
童相手中可以将老朽置之死地的证据怕不是能装上两大箱子。
可是老朽依旧活的好好的,锦衣玉食的在左相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
正是因为童相心里清楚,我们两个其实是生死相依的存在。
分则两利,合则全死。
一旦老朽倒台了,他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离死也就不远了。
恰恰如此,陛下也是如此所想。
他希望看到朝堂之上内斗不断,因为他知道老朽死了,就没有人能节制童相的势力了。
你会觉得,陛下随时可以扶持一个人来权衡童相,可是想要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扶持这么一个人太难了。
既然如此,不如用着一个使着顺手,用着放心的棋子。
因为我是天下有名的奸臣,必须依靠陛下才能安然无恙。
陛下更清楚,我这个天下最有名的奸臣才是朝堂之上最忠心的臣子,因为老朽要靠他存活,只有对朝廷忠心耿耿才行。
正是如此,老朽才能虎踞朝堂数十载而屹立不倒。”
柳明志默默的点点头:“这个不劳驾魏相解释,本王心里明白。”
魏永默默的点点头:“你爹手里的柳叶闻名天下,你以为他查不到老朽徇私枉法,贪污受贿的证据?
只是他查到了又能怎么样?不但陛下要保住老朽,连老朽最大的对手童相也会想方设法的保住老朽。
有这两个保护伞在,老朽又有谁能动得了呢?
故而,为了保命,老朽只能拼命的做奸臣,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无所用之而不及。
老朽不想贪污都不行。
老朽不贪污受贿,陛下不安心,老朽手下那些跟我吃饭的官员也不安心。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敌人未必是敌人,朋友也未必就是朋友。
一切都讲究一个利字。
利字为先,这是谁都逃脱不了的!”
柳明志嗤笑了起来,无奈的摇着头:“振聋发聩,有酒否?”
“稍等!”
片刻之后,魏永从正屋旁的偏房中取出一坛酒水取下封泥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三十年的竹叶青,凑活喝吧!”
柳明志提起酒坛大口痛饮了起来,将酒坛提在怀里,柳明志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方才魏相所言,权倾朝野一时,大概也是如此吧,想来那些死在你跟端王叔手里的官员,并非是因为你们所死吧?”
魏永苦笑着点点头:“跟王爷这般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王爷未曾入朝之前,死在老朽跟端王手里的官员不知几何。
他们的身份都一样,都是昔日站在其余几位王爷身边的官员,陛下刚刚登基不久,自然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处置他们。
如此一来,奸臣的作用也就来了。
奸臣嘛,打压异己,残害同僚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而已。
所谓的奸臣,不过就是一把杀人尖刀而已。
一把君王手里的杀人刀。
就是将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一个个除去的利刃罢了!
我们不过是陛下用来造势的棋子罢了。
王爷入朝的时候,陛下大势已成,我们这些杀人刀也就该变成钝刀子,好好的蛰伏自己,为陛下尽忠职责了。
可是这尖刀虽然变成钝刀子了,但是这奸臣的名头却再也去不掉了。”
“棋子嘛,就要有棋子的觉悟!”
“其实老朽挺为你三叔感到惋惜的,奈何年轻人气势正盛,刚愎自负,自然也就免不了要为自己的不懂变通付出应有的代价。”
“忠也好,奸也罢!不过黑白之分而已。”
“其实没什么区别。”
“黑白,阴阳二字,天地奥秘,岂是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
“我们能做的想来也只有怎么……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