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承平四年元月十五,元宵佳节。
一路上策马扬鞭的柳明志,陈婕两人终于在这一日从莱州赶回了大龙京城之中。
两人赶到京城东门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东南西北四处城门外俱已经开始了喜气洋洋的元宵灯会。
京城之中更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出门逛灯会的百姓一眼望不到尽头。
若是搁在以往,柳明志肯定会拉着陈婕在灯会上好好的逛上一逛,陪佳人散散心。
奈何两人刚从莱州境内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一路上风尘仆仆三餐不继,几日下来早已经是人困马乏,京城内外的元宵灯会再是热闹,柳明志也提不起任何的雅兴了。
柳明志一个习武之人尚且疲倦如此了,陈婕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俏妇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为了尊重陈婕,柳明志还是有心问了一下陈婕,要不要自己陪着她在灯会上转一转,挑一盏称心如意的花灯带回去。
一路上纵马驰骋颠簸不停,陈婕早已经筋疲力尽,听到柳明志关怀的询问,陈婕意兴阑珊哈欠连连的直接拒绝了。
现在她只想回到家中扑到床榻上美美的睡上一觉,除此之外其它的任何东西都令她提不起半分的兴趣。
柳明志见到陈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骑在马上穿梭在潮水一般的人群中朝着城中赶去。
因为元宵佳节的缘故,大街小巷之中人群密布川流不息,两人回到太子旧府之后,月色已经高悬半空之中。
柳明志本想着送了陈婕回家之后就赶回家中报个平安的,可是想到城中的情况,今夜还是在这里安歇的更方便一些。
陈婕的闺房之中隐隐还可以听到府邸外的人声鼎沸,可是对于被困意侵袭的两人来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沐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尘嚣之后,两人便相拥而眠沉沉的睡去。
翌日,天色大亮。
柳大少伸了个懒腰之后看着一旁还在酣睡的陈婕,动作轻盈的走下床榻开始穿戴衣服。
这几天自己两人一直在埋头赶路,陈婕一个弱女子能承受下来已经不容易了,现在终于回到了家中,看着她休息了一夜之后依旧略带倦意的脸庞,柳明志心生怜惜,实在不愿打扰她的清梦。
几炷香功夫之后,柳明志洗漱完毕之后在陈婕的梳妆台上留下了一张纸条,随后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太子旧府赶回家中。
齐韵正在整理着房中的衣柜,看到毫无征兆的走进闺房中的柳大少不由得怔了一下。
“夫……夫君?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想看到为夫啊?”
齐韵急忙摇摇头,将手里的床单塞到了衣柜里朝着柳明志迎了过来。
“当然没有了,妾身怎么会不想见到夫君你呢!
只是你离家之前不是跟妾身说要去东海一趟吗?
京城到东海如此路程,妾身以为你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赶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妾身难免有些惊讶。”
柳明志吁了口气,朝着一旁的椅子走了过去:“为夫归程路上忽然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为夫放心不下,一路上两匹汗血宝马接连换乘,日夜兼程的赶回了京城。
怎么样,家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齐韵看着眉宇间带着一抹忧虑的夫君,黛眉微凝了一下,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家里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呀!
不但家里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连京城中也是一片祥和,昨夜的元宵灯会可喜庆了呢!
前些日子六部九卿各司衙署的官员来府上拜年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给妾身提及别的州府有什么天灾人祸的大事发生。
是不是夫君你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太累了,然后产生错觉了?”
柳明志喝了一口茶水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默默的点点头:“也许是为夫产生了错觉了吧。
只是一路上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既然没有,为夫也就放心了。
对了,依依,菲菲,乘风,承志……他们兄弟姐妹七个给家里传书报平安了吗?”
“传了传了!夫君你等一下,妾身马上将孩子们的书信给你取来。”
齐韵莲步轻移朝着梳妆台走去,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叠书信折返了回来。
“夫君,你离家之后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七个孩子相继传回了一封家书报了平安,现在他们七个全都赶到了你当初交代他们要去的州府境内。
如今七个孩子已经开始微服私访,暗中调查当地的民生吏治,并没有遇到什么危急性命的麻烦。”
柳明志接过齐韵递来的七封书信挨个的拆看了起来,良久之后柳明志将手里的七封书信轻轻地放到了桌案上,目光怅然的望着门外的暖阳叹息了一声。
“家中一切平安,远行的子女安然无恙,天下更是乾坤郎朗海晏河清,全都呈现出一片祥和。
既然没有任何的祸事发生,为夫为何突然心悸不已,一路上始终心神不宁呢?
难道是西征大军几十万将士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
齐韵闻言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走到柳明志身后轻轻地给夫君揉捏着肩膀:“夫君,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朝廷本土四十多万精锐雄师,又有几十万安西都护府与西域诸国联军的精锐兵马协助,如此兵强马壮的百战精锐,岂能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