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群工作上举步维艰,被人处处掣肘,也是被逼的紧了,这一次回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上海这边,毕竟大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只要你有权力,有势力,它就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随时可以攫取到无尽的财富。
骆兴朝闻言不禁有些后悔,他之前设法调李志群回上海,结果除掉吴世财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让李志群逗留不去,如今还把目光盯向了查玉堂失踪案,继续追查上海情报科,想一想真是得不偿失。
两个人又交谈了一会儿,骆兴朝告辞退出,他回到办公室之后,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妥,为保险起见,有些工作还是要坐在前头,于是马上把崔元风喊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次我们失算了,吴世财没有扳倒,却惹下了麻烦,李志群现在让我去找查玉堂遗留的线索,这点倒是好说,我想办法遮掩过去就是了,可是我担心他会去调查冯斯年的身份是否泄密,这件事一直是你在调查,你好好想一想,前前后后是否露出了破绽?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崔元风闻言,仔细回想了片刻,好半天才缓缓的摇头说道:“打探的工作进行得很隐蔽,直接接触冯斯年的只有秦三,给冯斯年拍摄照片的也是他,不过他是负责后勤的,送饭和打扫卫生,接触冯斯年很正常,应该不会怀疑到他。
再说,谁都知道秦三是我们的人,在特工总部里,找不到确实的证据,谁敢轻易动他。
我担心的倒是另一方面,我之前去黑市调查冯斯年的时候,确实询问过一些熟人,这可能有些不妥,您说,他们会不会……”
“这是个问题!”
骆兴朝断然说道,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很快身形一顿,转头看向崔元风,“你找的这几人靠得住吗?”
崔元风不确定的说道:“这几个人虽然是老关系,可是做黑市生意的,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又怎么能说得准?”
骆兴朝当机立断的说道:“你马上把这几个人的情况都写下来,姓名,住址,常去的活动地点等等,越详细越好,我会上报情报科,让他们尽快动手,把这几个人送往租界,先暂时藏起来,等过了这阵风头,就把人送出上海,如果不识趣,那就解决掉,总之不能留半点隐患!”
第二天的上午,上海东部市区,幕兰社院的一处雅室里,几名身穿和服的男子正围在桌前,仔细观赏桌案上摆放的一尊青石雕刻,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的惊叹之声。
这是一匹正在奔腾的骏马,马首高高昂起,长鬃飞扬,前蹄腾飞,身姿壮美,就好像在勃然奋飞中仰天长啸,造型逼真,栩栩如生。
宁志恒忍不住伸手将它取在手里,眼睛一刻不离地观赏着,只见其颜色淡绿,色彩纯净,略微透明,通体无裂纹和杂质,拿在手里通体冰凉,这是上好的青天石材质。
“高野君,你的雕刻技法越来越纯熟了,这匹骏马造型凝练、刀法熟练流畅、线条清晰,真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听到宁志恒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高野隆之不禁眉眼都弯了起来。
“能够得到藤原君夸奖,真是太荣幸了,不过这幅作品我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费去不少心血,我本人也是非常满意的。”
说完,高野隆之嘴角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忍不住笑出声来。
高野隆之是日本著名的雕刻家,是国宝级宗师神田玉山的得意弟子,雕刻技艺精湛,同时也是幕兰社院的常客。
一旁的书画大家伊藤弘树也是点头赞叹道:“高野君,恭喜你完成了这么好的一部作品,真是非常出色,我要把它画下来,以作纪念。”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宁志恒,接着说道:“藤原君的书道造诣无人能比,还要麻烦您题一副字了!”
宁志恒依然同意,笑着说道:“敢不从命!”
高野隆之看到自己苦心多日完成的精品得到大家的认同,心中的兴奋无以复加,抚掌笑道:“那就太好了,到时候实物雕刻和书画配成一套,必然是一段佳话,先说好了,这副字画要归我,谁也不能和我争!”
此言一出,其他几个艺术家都是颇为捧场,纷纷出言打趣高野隆之,一时间,雅室里笑声不断,气氛极为融洽。
宁志恒也非常享受这一刻的美好时光,抛开民族和立场不谈,每日里和这些醉心文学和艺术的大家一起,风雅颂词,陶醉其中,确实是一桩美事。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大家在相聚多时后,才各自散去,宁志恒却出言把高野隆之留了下来。
“高野君,许久没有在一起相聚了,今天如果无事,就不要回去了,我们小酌一杯!”
听到宁志恒出言相邀,高野隆之自然不会推辞,藤原智仁虽然对待他们这些艺术家们都是平易近人,可这些人很清楚,这位藤原君是他们这些海外艺术家的金主,更是身份尊贵的顶级贵族,自己等人必须要保持足够的敬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高野隆之马上点头答应道:“那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手下人备好了精致的酒菜,宁志恒和高野隆之就在雅室里举杯对饮,谈天说地。
酒过三巡,宁志恒开口问道:“高野君,上一次神田先生来到上海,我本来想多多请教,可惜他患上了眼疾,仓促回国,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不知道回国后,神田先生恢复的怎么样了?”
高野隆之闻言,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