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中又出现近百个马茶,马茶用这碎玉法宝施行法术,屡试不爽,马茶看到这法宝这么有能耐,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在马茶的多次试验下,他的身体的幻影忽多忽少,站在旁边的夜独泓和香草儿看得入神,都感觉这法宝实在是太神奇了。
马茶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从那位老奶奶家里买来这宝物,那位老奶奶可不认为这是宝物,只当是瓶破碎的玉呢,玉已碎,她扔了又舍不得,就想尽早卖掉它。
夜晚酒店的床上,夜独泓和香草儿说起关于法宝的事情,香草儿只是到阳台上望了会儿月亮,她回来时,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夜独泓再问时,香草儿眼中流出几滴泪珠。夜独泓不明白香草儿这是怎么了,是受了谁的欺负?还是想起什么伤心事?
香草儿揩去眼泪,她说:“我刚才在语音石里跟我家乡的人对话了,我家乡的人说——”,香草儿说不下去,又握住嘴哭。夜独泓递去纸巾,香草儿用纸巾按泪,泪水打湿纸巾,她这么伤心。
夜独泓说:“到底怎么了?”夜独泓又问:“在语音石里说什么了?”他们说的语音石,是种精致的石头,相隔千万里也能通过语音石对话。
香草儿忍住哭,说:“我自幼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母亲将我带大,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就在今日去世了,她的离去这么突然,我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夜独泓说:“我和你回家去?”
香草儿说:“这样不合适。我一个人回去。我想一个人呆一段时间。”香草儿要一个人回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夜独泓也只好不再说什么话。
香草儿在酒店度过一夜,次日清晨,香草儿早早收拾好行李,就直接去了长途马车站,在那里租了一辆马车,夜独泓就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马车,马车上的车厢窗帘被掀开。香草儿向夜独泓挥手。夜独泓缓慢地伸手,也向香草儿挥手,香草儿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能相见了。
这里夜独泓一个人站在长途马车站。望着远处已经远去的马车。他心里有不舍。他想起与香草儿在一起的岁月,恍然如梦,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很不真实。
那远方是令人牵挂的,这天空是让人迷恋的,曾经夜独泓和香草儿仰望过天空,天空是令人迷恋的天空,但愿远方的天空也是同样的让人迷恋。
夜独泓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来到朱魂镇的一条还算繁华的街上,在这里有一家茶馆,夜独泓进去,一个人要了一碗茶水,茶水热气腾腾,夜独泓就捧着大碗一点点喝,夜独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来茶馆喝茶,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这茶水好温暖,夜独泓在这里一个人喝茶。
门外是来往的人,那些人有悲伤的人,有欢喜的人,坐在茶馆里的夜独泓,就感觉门口就是视口,门外就是舞台,门外的人,都是舞台上的人,门外的世界就是戏剧,那些人的悲伤或者欢喜,跟夜独泓有什么关系呢?夜独泓只是想着已经离开的香草儿,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别人的欢喜或者悲伤,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夜独泓喝了半碗茶水,就不想再喝,这么黄橙橙的茶水,他不忍再喝,他已喝过一半,留下的半碗茶水,他想要观看,他就是这样观看着茶水,出神地看。小时候的夜独泓可不是这样,他坐在这里这么入神地看茶水,在看茶水的同时,想起过往的事儿,那些过去的事情,有好的事情,也有不好的事情,与其说夜独泓这是在回忆,不如说是在反思。
那一年夜独泓十岁,在他十岁的童年,天空降雪,雪覆盖了整个山河。夜独泓掀开门帘,看到外面白白的雪,白雪使得夜独泓惊呆,他以前似乎是看到过雪的,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白雪。地面上的雪,那么轻柔,那么可远观不可亵玩。夜独泓看着雪,雪是亮晶晶的,这种亮晶晶的感觉只有在认真地观看时才能感觉到,很多的东西都是这样,认真地观看时才有体会。
从童年的白雪,想到朱魂山的白雪,在朱魂山上,夜独泓与香草儿一起奋斗,那里的一草一木、香草儿的一颦一笑,一幅幅画面,都历历可见,如在眼前。唉,夜独泓叹了口气,香草儿是离开这里了,又不是消失了生命,何必这么伤感。
夜独泓留下半碗茶水,出了茶馆。他看着街上的行人,行人不认识夜独泓,夜独泓也不认识行人,那些人各自走着,夜独泓也走着,人是这么多,世界又是这么大,夜独泓害怕自己走进这人群,就如同一粒微尘掉进土里,再也找不到了。夜独泓为了平衡这种心态,他就站在高处,他站在高处看路上的行人,看他们的足迹,夜独泓如同看那半碗茶水一样看着那些与己毫不相干的人。
夜独泓刚才喝过茶水,喝得时间比较长,已经到中午,可是夜独泓并不想吃中午饭,他不想吃不想喝,如此茶饭不思地站在高处看着芸芸众生,你看这众生,好有意思,他们形形色色,来来往往,这生活就是一部大剧,值得细细品味。
街市嘈杂,来来往往的人制造的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全都跑进夜独泓的耳朵,夜独泓是一个愿意了解吵闹世界的信息的人,但同时他想呆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此时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夜独泓站在一个高高的安静的地方,看着街上嘈杂的人群,他们能传递各种信息,有人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绘声绘色地说事情,有人在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