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皇室中大多能文不能武,鄂王李景达是个异类。他不爱读书,从小喜舞刀弄棒,有些武艺。不过与那些久经沙场的战将相比,他相差太远。

接到孙晟的战报,李景达竟来了精神。这些年,南唐一直无战事,他的身手和抱负无法施展,正郁闷着呢。

“应立即修书前往金陵。”手下大将朱元提醒道。朱元便是李守贞叛乱时先到大蜀后到南唐请救兵那位,城破后逃到江州,投到李景达门下。因颇懂兵法,很受赏识。

李景达这才一拍大脑,“差点忘了,快准备笔墨。”他不想他的大哥南唐皇帝李璟误会了自己,更不想别人说他们兄弟的闲话。

你别说,李璟与几个弟弟之间的关系相当和睦,在那个时代绝对少见。二弟早亡便不谈,三弟李景遂生怕引来误会,李璟一登基,便自请离开金陵,前往洪州。李璟也不含糊,立他为太弟,封齐王,领江南西道兵马。

什么是太弟?就是如果自己不小心亡故,登基的不是儿子,而是这位弟弟。李璟孩子尚小,这样做有其无奈,也说明了他们手足关系的亲密。

当然这都是表面文章,李璟内心深处的戒备又有谁能看得清。

太弟李景遂性情纯厚淡泊,善属文赋诗,也是那时期有些名气的诗人。到了洪州后,整日与朝官野士饮宴赋诗,其乐融融。

虔州刺史王崇文的紧急战报让他大吃一惊。大蜀军队正向虔州进发,来势凶猛,请求援军。

酒饮半杯赶紧放下,诗作两句忙仍在一旁,赶紧召集洪州及江南西道官员商讨对策。

众官有些惊慌失措,毕竟大蜀的名声在近两年太旺。荆南,大楚,南汉,吴越,都在不经意间消失,让人恐惧。

“齐王,虔州乃我江西南部最大防线,若有失,蜀军将长驱直入到达洪州,应马上派援兵相助。”洪州都押衙袁从范道。

马上便有数名官员赞同。

李景遂沉思良久,犹豫不决。

袁从范着急不已,催道“此去虔州路途遥远,齐王应马上决断,否则就来不及了。”

李景遂叹气道“还是先行向金陵禀报后再作决定吧。”他也有难言之隐,怕轻率调兵引来李璟的猜疑。

洪州都虞侯卢绛劝道“待去了金陵再回洪州,只怕虔州不保。不如一边向金陵禀报,一边派出援兵。”

李景遂点头道“那好。袁大人与王崇文大人一向交好,便由你率兵援助虔州吧。”

这话让袁从范听得很不适宜,他知道李景遂还在记恨前年之事。

王崇文败走汀州后,李景遂本要处罚,谁知他早已写了奏折直接送往金陵为自己开罪。

李景遂因为此事对王崇文相当恼火,执意要降其职。袁从范便劝皇上亦不处理战败首犯陈觉,若处理王崇文岂能让人心服。

李景遂只好作罢,但自那后便对袁从范心存芥蒂,不大喜欢。

袁从范听命回府收拾行装,儿子袁晖正大喊大叫着率府内一干人拿着刀剑棍棒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袁从范厉声问道。

袁晖喊道“爹,龚仁那小子竟敢抢我的女人,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龚人的父亲龚慎仪会文作诗,深得李景遂信任。“胡闹,都给我退下去。”袁从范大喝。

袁晖还想争辩,见父亲火冒三丈,只好悄悄地退回府内。

“不争气的家伙!”袁从范心中气愤骂道。如果他知道自己从此将见不到儿子的话,或许会多瞧几眼。

李璟抱过幼子,仔细地瞧了几眼,乐道“果然是双瞳!哈哈,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钟皇后跟着道“只要平平安安便好。”

“皇上,大事不妙,紧急战报。”冯延巳急急走进道。

李璟正在乐头上,漫不经心地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大蜀,大蜀打我鄂州了!”冯延巳呼吸急促地道,“皇上,快看刘仁瞻的战报。”

李璟慌忙将儿子放给钟皇后,接过来。看后,大惊“快,快召集文武百官,圣德殿议事。”

圣德殿前,金鸡仰天高歌,这是李璟年前命人建造的,意寓自己是给南唐百姓引来光明的那只金鸡。

圣德殿内,群臣议论纷纷,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几年除了侵略别国,还未有谁来打南唐,大家都闲惯了。

高坐在上的李璟突然有些疑惑。鄂州的军情怎会由寿州的刘仁瞻传来呢?鄂州守将孙晟呢?江州的四弟李景达呢?

这么大的事竟不向我汇报。这个四弟做得有点过分!

“大蜀竟敢犯我大唐,不自量力,我‘天下第一水师’必会让它好看!”有臣道。他说得没错,南唐最引以为傲的便是水军,誉为“天下第一水师”。

冯延巳却将皇上的心思说出,“鄂王统领鄂、黄、江等州,并未发来求救,想必胸有成竹。刘元帅远在寿州,有点杞人忧天。”

李璟不吭声,他想得更多。虽然与几个兄弟关系融洽,但他们手握兵权总是让人紧张。兄弟反目的事太多了,自己的父亲不就是这样夺得大吴天下的吗?

“皇上万不可小觑大蜀,应赶紧派兵增援,以防万一。”说话的是兵部尚书韩熙载。

他在李嗣源时期因父被杀从中原逃到吴国,才识出众,颇受徐知诰赏识,成为李璟的老师。李璟即位后,重用冯延巳这“五鬼”,他被任命为秘书郎一闲职,负责掌管书文图籍方面的工作。原兵部尚书陈觉在楚、在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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