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夫子亲切的对马清雅道了一声谢,然后又去开雅容的盒子,咦了一声之后就拿了在手里仔细打量,越看嘴角的笑意越深。
“这是你自己画?这画工倒是第一次见着,谁教你的?”
“不是别人教的,是做女红的时候瞎琢磨的,想着若是用描红的笔来画画,再绘上色,那画出的东西一定又细致又像真的。”
其实这种画法后世很常见,至少是花钱就能学到的,只是这里从来没见过,新东西总是先能得些好感,突出的不过是个奇而已,估计以后还有画得比她好的人出现呢,她不如这些从小被培养长大的闺秀,只能仗着上辈子的天赋了。
俞夫子点点头,道:“也难为你有这份巧心思,且看你这画里的线条,又稳又顺,想来并非一日之功,很好,希望你能继续画些好的画出来,别荒废了。”
她不知道,雅容从七岁开始画画,到如今已经约莫二十来年了,何止一日之功那么简单。
“虽说女子最终都是要嫁人为妻,相夫教子,主持家务的,可是如果能坚持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那么将来,你不光事个妻子、媳妇、母亲,还更是你自己。”
她想来这么多年自己都过得这般肆意很是难得,没有如一般女子般,最终成了这后宅女子中的一员,忍不住由此感慨,当然也忘记了在她的不过是两个即将及笄的小姑娘。
不过她不知道她这种想法却让雅容忍不住钦佩。这样超前的念头,别说是这礼教森严的古代,就是后来很多女人都做不到。一旦结婚后就彻底失去了自己。
一边的马清雅向来是个胆子大的,果然见她用佩服的语气问道:“夫子说得很对,不过如果没有喜欢的东西怎么办!那样是不是即便不出嫁,就是在家中做姑娘也做不好自己?”
俞夫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反问她,“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东西呢?那你平日在家都做什么打发时日?”
马清雅掰着手指头慢慢数。
“娘亲成日就只叫我多看书,说是多看书才能成为满腹才起的才女。可是爹爹又多叫我学学女红,说是嫁人了才能成为贤妻良母。贤惠的女子才让人喜欢,唉,这两个我都不喜欢,书看一会儿就困。做女红就爱扎着手指头。可是除了这两个别的我也不会,更别说喜欢了!”
那副唉声叹气的模样立刻逗笑了另外两人!
俞夫子就安慰她:“无妨,虽然会的不多,不过你年纪尚幼,想学什么现在学起来也不晚,一般女子所爱大多是琴棋书画,你总会喜欢一样的,再者除了这些,制香、种花等都有其乐趣。用心去看总能发现。”
雅容一听这话,暗叫不好,果然就见马清雅微微倾着身子。一副就要说话的样子,她赶紧接过话来,说道:“正是,清雅姐姐,回去咱们慢慢学,总能寻到心仪的。不着急。”
轻轻拉了她的裙子,马清雅这才咽下要说的话。
寒暄几句后两个小姑娘就起身告辞了。俞夫子挽留她们两个用午饭,她们言怕家中长辈惦记,婉拒了邀请,俞夫子只要亲自送了她们出去。
上了马车马清雅就忍不住了,问她:“你拉着我做什么,刚才我如果顺着话头求了夫子,指不定就能去闺学了。”
她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能忍住现在在才问也是不容易,雅容叹了口气,细细给她解释。
“若那闺学是夫子自己办的,你刚才求了十有八九夫子是不会推了的,可是闺学是宋家办的,说得难听点,夫子不过也是拿宋家的一份束脩罢了,你向夫子开口她是应还是不应呢?她有什么立场对宋家闺学收学生指手画脚的。”
这样说着,马清雅一下子就垮了肩膀,无比沮丧的哀嚎:“那我还要继续闷在家里呀!”
雅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先别泄气,虽然夫子做不了主,但是如果她对你印象不错的话,会跟宋二太太推荐你也说不一定啊。”
听了她的话马清雅的脸色却没有好看一点,依旧垂头丧,“可是我今年就十六了,在家里留不了几年来了,你知道吗?我娘已经开始在帮我哥哥相看人家了,他的亲事一旦定下接下来就是我了。”
马清雅的哥哥马致远已经取得秀才的功名,他只比她大一岁多点,今年肯定要定下亲事,不然就会耽搁了妹妹的婚事。
对于十几岁就要结婚,雅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她的,以前她一直单身到二十七都没有结婚,再她看来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感、家庭都是要考虑的事情,可是到了这里,这些都不是问题了,她忽然觉得其实结婚也不是那么复杂的事情。
说到这里,雅容想起今年她已经十五岁了,正好是及笄的说亲的年纪,不知道林姨娘那里进行的怎么样,晚上得问问。
送了雅容回家,马清雅就直接回去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催着她娘跑一趟,这是嫁人前的最后一点乐趣了。
晚上王承明没有回来用饭,雅容问了林姨娘知不知道原因。
“想来这几日你父亲的应酬多吧。”
然后又问雅容今天去俞家的事情,雅容支着下巴,将白天的事情说了,最后说起在马车上和马清雅说的话。
“清雅姐姐说马太太整日的打听锦州适合姑娘的性情,要尽快帮她哥哥将亲事给定下来呢,接着就轮到她了,她半点也不见高兴,反倒是想着能跟我们一起去闺学读书。”
林氏好笑的摸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