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头领摸样的劲装汉子听到声音,慌忙跳下马,快步走到马车前,躬身答道:“小姐,前面不远就是渡口了!”
“渡口?可是凌云渡?”
“正是。”汉子有些疑惑,这些地方按理说小姐是来过多次的,她如此一问必有深意,可将军交代的事情,他更不能耽搁。这么一想,就更加着急了,盼着小姐能尽早动身。
可马车里久久却没有声音传来。头领抬起头,疑惑的望了一眼。
突然马车厢门前的帘子一晃,一个白衣姑娘走了下来。跟在身后的还有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姑娘,急急的拉着白衣姑娘的裙角,嘴里小声嘀咕着:“小姐,慢些,慢些。”
头领赶紧低下头,心里猛的一沉,一下子跪了下来。闷声喊道:“小姐不可耽搁啊,将军说过,必须半月抵京,到不了,小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那白衣姑娘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绕过跪倒在地的头领,漫步转悠起来。回头又拉着鹅黄姑娘的手,惊喜的大叫着:“彩云,你看看,这天空多么的漂亮!”
身后叫彩云的姑娘嘟着嘴,气嘘嘘的说:“小姐,哪里漂亮了,这分明啥都没有啊,就几棵杂树,有啥可看的。”
“额,这个你就不懂了,书上说的野旷天低树,就是这里了,你不读书,当然不懂其中的美了。”又扭过头连身赞叹不已。
头领摸样的人终于明白了,劝不了她,只好站起身,挥手示意。二十余骑呼啸一声,四散开来。
莫约过了两个时辰,白衣姑娘似乎累了,这才登上马车,示意启程,一行人又开始慢悠悠的朝着渡口方向前进。
这时候,杨有福早已过了河,但也没走多远。不是他想偷懒,而是白公子带领着的一群人老是远远的跟着。杨有福有些担心,就走走停停,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啥。
如果这会儿,他知道河对岸的官道上,被他救了的白衣姑娘真赶过来,他一定会夺路而逃的,可惜他不知。
他更不知,就在昨晚,云浩送剑过来之后,云将军就雷霆大怒,摔碎的茶盅就超过一打,弄得云府上下都不得安宁。毕竟那把宝剑是将军特意寻来给小姐用的,谁曾想她就这么随便送人了,还是一个楞小子。
将军一怒之下,就要派人追回宝剑,随手再做了那个不长眼的楞小子。可命令还没来得及下达,云冉就赶过来了。
于是那一夜,整个镇远府就全乱了套,将军一怒之下,就让亲卫把云冉送去京城。
本来回京城也没什么,可知底细的人却知道,云冉这一去,可能就得完婚了。毕竟再要不了几个月,她就到了及妍的年纪。小时候定下的婚事,也该到了践行的时候。
云冉当然是不愿意的,可云将军说了,不去的话,那个楞小子就会没命。
按理说,照云冉以往的性子,一个命贱如草的下人,死就死了。可这一次,她竟敢和将军对峙起来,说什么,杀了那个楞小子的话,她就去死。将军无奈只好作罢,可云冉也得去京城本家待着,等着白家的人上门,送上聘礼。
所以今个一大早,云冉就气冲冲的上路。可走到半道上,她又开始不安,害怕将军留了什么后手,于是就停下来看看。
话说,云冉是上路了,可杨有福却徘徊不前,因为前面几十里全是山林。虽然官道上时不时有人经过,甚至还会有一队队的官兵。他担心的是自己若对上那伙人,到底用剑刃呢?还是用剑背呢?
银根叔在打铁的时候曾说过,江湖里的剑客有个讲究,出刃必见血,用剑背的话,则不能杀人。
那伙人虽然可恶,但还不至死,杀了心里不安。不杀的话,又像一群乌鸦,围着让人瘆得慌。
至于自己的安危,杨有福反倒没想过,毕竟那两个死掉的歹人还是给了他一些信心。更重要的是,这一路走来,不到两天时间,杨有福却想明白银根叔的良苦用心。
每次打铁抡锤的时候,他总是给自己一些奇怪的要求,从三年前骂个不停,到如今几个月才会骂上一句。连杨有福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银根叔不再骂了。
只是他偶尔拿起长剑摆弄的时候,银根叔就蹲在屋前的大石头,磕着旱烟袋,不时微笑着点点头。
他也问过银根叔,可银根叔说,“你这那里是舞剑啊,简直是抡锤吗,不过……”他吧唧着嘴巴吸几口烟,笑眯眯的补充道:“嗯,不错、不错。”
杨有福不知道他嘴里的不错到底是说抡锤的事呢?还是在说自己舞剑的事?杨有福懒得去想,反正自己舞着高兴就好。
再向南二十余里,有一道天堑,两山对峙成一线,而这一线宽不过五尺,长却达十里,称之为一线天。穿过一线天,就到了南面的丘陵地带,天高云阔,再无险地可守。
据说这一线天原来有一伙强人盘踞,可自从云将军来云安之后,那伙强人就消失了。于是这么多年来,就成了一道坦途,不但没有危险,反而给旅途平添了好些乐趣。
可此时,杨有福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眼看就要走出一线天了,那白公子一伙却围了上来。
白公子依旧摇着折扇,吴二举着他那把长刀,其余的人都亮出了明晃晃的武器,从杨有福身后的一线天里围了过来。
按理说战事已起,这一线天易守难攻,本应有重兵把手,可前后回望,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杨有福有心逃走,可足下却如同扎了根,这全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