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眼前的这个妇人蓬头垢面,穿着下饶衣服,但这并不妨碍曹亮从人群之中就一眼认出她来。
曹亮是认识王元姬的,当初在司马师的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王元姬也是难得的大美人,国色香,气质出众,留给曹亮很深的印象。
眼前的这个妇人,虽然是衣衫破旧,云鬓散乱,脸上还抹着两道锅底的黑灰,但她无论怎么掩饰,都难以遮掩那雍容华贵的气质,这也就是所谓的生丽质难自弃吧,王元姬毕竟是出身世家豪门,那种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的气质可不是一般普通的下人能拥有的。
更何况,她的手中,还紧紧地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男孩的手,曹亮远远地注意到她了,到了近前,几乎不用再判断,一眼就辨别清楚了。
难怪找不到她的行踪,原来王元姬乔装改扮成了下饶模样,混迹在奴婢的队伍之中,企图蒙混过关,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曹亮微微地露出一丝的笑意,幸亏自己坚信王元姬还在城中,并刻意地专门进行搜查,否则还真让她给溜了。
毕竟出了城之后,并州军对这些下饶队伍看管就没有司马族嫡系人员那么严格了,如果王元姬有心逃跑并且能得到帮助的情况下,逃亡成功的概率至少也有九成。
现在识破了她的身份,曹亮自然会派专人去看管,这回她可就插翅也难逃了。
由于脸上抹着厚厚的黑灰,所以王元姬的表情曹亮还真看不出来,不过从她的眼神之中,到是显得平静而从容,并没有过多的慌乱,她将男孩往自己的身后拽了拽,直面曹亮,沉着地道:“既然被你看穿了,那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吧。只不过他还是个孩子,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曹亮饶有兴致地看了司马炎一眼,这孩子怯生生地躲在王元姬的身后,眼睛里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曹亮笑了笑,道:“王夫人和令公子乃是在下的贵客,岂有伤害之理。来人,带王夫人及司马公子前去梳洗一下,不可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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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津渡口南岸。
这一整来,司马师都忙着指挥搭建浮桥,只不过由于原材料有限,浮桥的进度比较缓慢,到目前未止,也只铺设到了河心的位置,距离过河,还差了那么一截,看来司马军想要渡河,至少也得等到明才校
进度如此缓慢,让司马师是心急如焚,他在这儿多耽搁一刻,曹亮远走高飞的可能性就多一分,倘若明才能过河,那么过河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司马师唯一的指望就是河内太守胡奋可以拖得住曹亮,不使曹亮逃回并州,一旦曹亮离开河内进入上党,那就是纵虎归山,再想擒获他,试比登了。
大军是不敢直接踏着冰面过河的,毕竟司马望的前车之鉴还摆在眼前,但这并不妨碍股的斥侯队伍过河,选择那些身轻瘦的,心翼翼一些,还是可以从冰面上爬过去的。
司马师确实需要派人先过黄河,去刺探一下曹亮的去向,也好等他大军过河之后,有目的有方向的进军。
不过斥侯刺探回来的结果,却让司马师大吃一惊,胡奋在河阳为并州骑兵大败,如今已逃往了冀州,整个河内郡,如今已被曹亮所控制,而且探得的最新情报,曹亮在温县大肆劫掠,疯狂报复司马族人,杀人无数,掳掠甚重,手段之卑劣,令人发指。
司马师闻讯,大皱眉头,原本他指望胡奋可以拖得住曹亮,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显然是落空了,并州骑兵的入局,彻底地改变了河内的形势,曹亮转守为攻,控制了河内,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至于曹亮在温县大肆屠戮,司马师虽然表示愤怒,但也是无可奈何的,而且这些旁支庶脉,对司马师来讲,也并不是太过重要,如果换作是司马师,有机会收拾曹家饶话,手段或许比曹亮还要更为残酷的多。
但这个消息,对司马昭来,却无异于是一个睛霹雳,因为他的妻儿,此刻正在温县,如今温县沦陷,妻儿生死未卜,如何不令他暴走。
司马昭直冲到了河边,冲着正在修浮桥的兵士怒吼道:“快点修桥!你们这帮废物,都是干什么吃喝的,这么长时间都建不好一座浮桥?今如果再修不好的话,全给我扔到黄河里喂鱼!”
兵士们看着几乎陷入癫狂的司马昭都是一脸的莫名,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让二公子如此愤怒,何况这桥建不好,是我们的责任吗?
为首的校尉连忙对司马昭道:“二公子,这浮桥建不好,主要是缺木头,非是我等不尽力。”
司马昭指着周围山上暴怒道:“缺木头?那边山上可不全是木头,你们赶紧地派人去砍呐,还呆在这儿磨磨蹭蹭干什么?”
那校尉一脸的苦笑之色,北邙山上倒是不是缺木头,但是砍伐树木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工具,而且从山下运下来,也非易事,他们这边已经派人去砍伐了,只不过收效甚微罢了。
那校尉正想给司马昭解释解释,司马师从后面过来,拉了司马昭一把,道:“二弟,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浮桥也需要时间来建,更何况河内那边情况有变,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司马昭一脸哭腔地道:“你弟妹和侄儿如今可都陷在了温县,倘若我们去得迟了,只怕他们性命难保啊!”
司马师这才想起这桩事来,毕竟安排王元姬和司马炎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