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通天不能
——他正一脸严肃的盯着场中。
燕青飞也不能
——他眯着眼,似乎沉浸在剑和腿勾勒出的高明意境之中。
她自己更不能
——同样用剑的她,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惊讶的人似乎还不止于此,主席台上,柳恒博瞪大了眼睛,口中不停的念叨:“这不可能,这剑法怎么会?”他明明记得阿丑的剑法是直来直去的剑,而此刻竟似将幻字用到了巅峰。
没人在意他说些什么,因为所有人都被这高明的剑法所吸引。
在一群人中,或许只有凌落风一人保持着清醒,只听小声问道:“恒博,这人的剑法比之许墨的快剑又如何?”
柳恒博沉默不语。
这是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剑法,孰高孰低,无法比较,或许只有两者生死相搏时,才能看出一些端倪。
但是——
柳恒博笑了起来。
许墨的剑早不是快剑那么简单,他现在的剑,已经与天下间大多数的剑法,截然不同。
擂台下
柳青芙几乎用同样惊讶的目光,盯着场中,她原以为阿丑不过是上场求一些经验,现在看来,他甚至可能取胜。
取胜?
多么诱惑的词语,但其中的艰难,几乎所有人都明白。
“你们说他会胜吗?”
“也许吧。”许墨笑了,一脸温柔的看着柳青芙,在他来看,阿丑还没用出全力,至少他还没用出自己真正的剑术,此刻露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许墨和柳青芙被场中的比武吸引,没注意到身旁聂青青的表情,如此的怪异。
这绝不是因为阿丑的实力超过预期而表现出来的怪异,而是一种——一种对熟悉的人的怪异。
“原来真的是你,莲花。”聂青青小声的念叨。
“什么?”许墨像是听到一些什么。
“没、没什么。”聂青青慌张的回答。
许墨笑了,道:“没想到阿丑隐藏了这么多东西,莲花血轮,真是超乎我的预料。”此刻阿丑已经展露了武魂,血莲展开,如法e轮一般旋转。
聂青青定了定神,露出一抹尴尬的微笑,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他竟然隐藏了这么多东西。”
与擂台下的众人相比,擂台上的阿丑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在他眼中再没有观众,没有那喧闹的嘈杂,也没有对手,没有那漫天的腿影,只剑,自己的剑。
只见自己的这把用潇湘紫竹削成的剑。
漫天剑光与腿影交错,忽然发出了当、当、当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火星四溅,如惊芒掣电,长虹掠天。
连阿丑自己,也不知道剑与腿究竟在空中碰撞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这样的碰撞还会持续多久。
他只是依照本能,出剑,收剑,再出剑……
“太不可思议了。”顾通天说道。
这是他近些年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一战,以他高傲的个性,也不得不承认,在剑法和腿法上,他实在难以胜过这两人。
与这两人交战,或许他可以凭借龙鳞通天甲几乎无物可破的防御取胜,但没有等对手出手千招,几乎是不可能的声音。
至于他?
顾通天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可能连一招都发不出来,因为根本不用出招——他根本跟不上两人的速度。
或许他可以?
顾通天瞧了一眼身旁的燕青飞。
燕青飞用双剑,一心两用之下,双手使出两种不同的剑法,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对攻中,击败这两人。
忽然之间,剑光和腿影消失。
阿丑和姚百顺,分别立在擂台的南北两边,遥遥对视。
他们衣衫未损,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谁胜?谁败?又或是平手?
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欢呼停止,鼓噪停止,演武场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
啪、啪、啪。
三身个断开的、分明的、而又清晰的掌声,凿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鼓掌的青竹宗的宗主凌落风,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好剑法!”
这是什么意思?是啊丑胜了?
很快就有了解释,而给予解释的人,正是姚百顺。
“我输了。”他微微一笑,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痕。
他受伤了,或许伤的不重,但就算是不重的伤,也决定了失败的命运。比武总是残酷的,总有人胜利,也必须有人失败,平手只局只可能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
可任他们舌生莲花,也说不尽刚才那一战的凶险。
本来是个平手之局的,本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阿丑在剑招上占据上风,而姚百顺则胜在真气雄厚,两者无论谁战胜谁,都绝对是一个一死一重伤的局面。
想要胜必须变,敢于先变,打破固有的平衡。先变者,最可能的结局是败,但仍有很小的机会,反败为胜。
姚百顺不敢变,因为他是核心弟子,即使不胜不败的结局,也不会令他失去核心弟子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他选择稳,选择不变。
这本是极好的选择,因为这样一来,他不会败,他的对手选择的却不是不败,而是非胜即败。
阿丑先变了,剑客出剑,一定要分出胜负,他看出姚百顺不会变,所以他先变了,那一瞬间,血色莲花彻底的绽开,纷飞的花瓣就像是刀,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