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躺在床上过了三年,等待着那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那又是一种怎样的三年。

不可和尚所度过的三年就是这种三年,是充满了煎熬的,充满了疑惑的,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的想象,与对前途的不切实际的探索的三年。

他不是一个可以为了另一个陌生人,披星戴月,奔波千里的豪侠,他只是一个和尚,一个甚至都谈不上虔诚的和尚,这样的和尚本不应该背负如此沉重的压力,但是他却不得不去完成这件事情。

他始终记得那个白眉毛的方丈,在他临行前一晚对他说的一句话:“心魔出世未必是坏事,但北海禅院的千年来恪守的任务却让我们不得不去重新封印他,离开西域,去往东南域之后,你就是你,不再是北海禅院的人,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放它出来,或是封印他。”

不可和尚不明白方丈对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明白如果放与不放都是一样,自己此来又有什么意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只是机械的遵循着寺训。

这是他唯一所能做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手中发佛珠,笑了起来。

这佛珠本是一串,现在他手中却少了一颗,那一颗在一个女人的手上,那个女人用这一颗佛珠完成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他不知道这件事是对还是错,但却明白,自己必须那样去做,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他完成这件事情。

风吹来,裹挟的滚烫的黄沙,打在他的脸上,而他就像毫无知觉一般,静静的坐在石板上,犹如一尊没有生息的雕塑。

他凝望着前方,那里的霞光依旧完全脱离了地平线的舒服,霞光最红、也是最温柔的时间过去,剩下的只有毒辣而已。

沙漠的太阳总是毒辣的。

毒辣的太阳终于升上了中天,沙漠就像一座火炉,空气因为阳光的炙烤而扭曲,地面蒸腾如烟。

一个女人慢慢从不夜城的方向来了。

如果她以身法飞掠而来,会走的很快,即便她一路跑来,速度也不会慢,但她却是走来的,走的很慢,但没有停顿。

阳光映出了她的影子,脊柱笔直,就像一棵沙漠里的白杨。

她用一种小妇人的步幅与步频走到了不可和尚身后,张了张嘴,清脆的声音传来:“我来了。”

不可和尚不用回头,便知道来的一定是柳青芙了,只她会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有她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城外。

不可和尚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淡淡的回道:“你赢了?”

“不错,我赢了。”柳青芙说,“但却是赢在了这件异宝手上。”说话间,她将那颗住自己胜利的佛珠高高抛起。

原本佛珠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正常的弧线,但却在即将碰到不可和尚的时候,改变了飞行的轨迹,就像有人特意控制一样,飞到了不可和尚的掌心中。

他手捏着佛珠,看了又看了,笑道:“我没让你还给我,你可以拿着。”话音刚落,将就佛珠抛回了柳青芙。

柳青芙一把抓住佛珠,长长的歎了口气,说道:“这是一件高级的异宝?”

不可和尚笑道:“地级异宝。”

柳青芙摇了摇头头,道:“那我不能要了。”又将佛珠抛回了不可和尚。

不可和尚接下佛珠,微微一笑,说道:“为什么不要?每个武者都想得到异宝,你却将异宝往外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柳青芙凝望着不可和尚的背影,说道:“因为我看的清楚。”语声稍顿,继续说道:“因为我看的清楚,所以清楚的知道,异宝虽好,但却不是我能够拥有的东西。”

不可和尚大笑起来,道:“这世上的异宝都是留给有机缘的人使用,我将这紫檀琉璃珠给你,就代表着你得到了机缘,又怎能说不是你能够拥有的呢?”

“那是站在你的角度,”柳青芙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你听过吧。”

“当然,”和尚笑道,“那是东土的一个典故,虞叔有块宝玉,虞公想要得到,虞叔没有给他,而且后悔,说了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后将这块宝玉献给了虞公。”

语声稍顿,不可和尚又笑道:“和尚可是听着故事长大的,这虽不是佛经故事,但我也听过。”

柳青芙摇了摇头,道:“既然听过,就应该明白这典故里意思。”话到这里,她不禁笑了笑。

自己刚下擂台就被凌宗主和爹爹拦住,两个人一脸紧张的问她这异宝从何而来,而她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说是一个朋友送的。

从那时起,她就明白这异宝虽好,但却不是自己能够拥有的。所以此来,就是为了还和尚宝物。

不可和尚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典故,无非就是匹夫没有保护玉璧的实力,但是你却未必没有。”

柳青芙摇了摇头,道:“你认为我有?”

“没有,”不可和尚转过身,笑着说道:“现在的你还没有这个实力,但融合了异宝之后就有了实力。”

柳青芙苦笑一声,道:“凝神期吗?也不知道我要多久才能突破凝神期。”她现在只有化元巅峰的实力,想要突破凝神期尚需几道关卡要闯。

而这几道关卡又绝不简单,看看天赋不下与她的梅霜雪和燕青飞,两人几乎在化元巅峰上停留了三年,才完成了力量的积累,晋陞到半步凝神,但想要真正凝神,尚且缺乏与自己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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