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日后,凝珠再次来到情缘阁,这一次月神并不在。她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月神不在她就不用故意躲着了,也不用怕见到他让师傅生气了。殊不知,月神就是让她师傅约出去的。
花园中,一白衣、一红衣,两位男子对面而坐。
红衣男子率先开口道:“我以为你还在记恨着我。”冷冷清清的,不带任何感情,正是月神的声音。
“恨倒是没有了,记我倒是记得。”白衣男子同样有些清冷的回答道,语气中略带嘲讽,是玉堰。
“当年确实是我的错,我太过心慈,坏了原本的命数,才使她……有如此结局,也使你痛苦多年。”可以听的出月神清冷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只是千年前的一次历劫罢了,当时不能接受,现在已然过去了。”玉堰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妥,毕竟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千年来从未与月神在有交集过,便又解释的:“我只是不善于走动罢了,并非一直记恨你千年,我也不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
月神没在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就算玉堰已经不再计较,已然放下。可这件事情在他心上还是留了一个无法磨灭的痕迹,也让他从此开始了解人心,收起自己一贯的仁慈,凡事都冷情冷心。可就在这时,他又想到了那个迎着光的笑容,心头一暖。真希望她的笑容可以永远这般灿烂、温暖。
“那你今日找我前来有何事?”月神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有事所求。”玉堰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何事?”月神更加疑惑了。
“这里并非乾坤殿,我怕隔墙有耳,传声于你。”玉堰十分神秘的与月神意念传声。
片刻后。
“为什么要这样做?”月神紧蹙双眉,一贯清冷的声音也起了一丝波澜。
“因为她是唯一可以克制伏羲权杖魔性的女娲石。”
月神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没想到原来她竟是千年前在神魔大战中起让神界反败为胜的女娲石,他更没想到她竟然可以修炼成人形:“可这与你刚才说的有何干系?”
“若不这样,她如何心智成熟,如果连心智都不成熟,又怎能将此事是告诉她,让她担此重任?”玉堰略有些着急的解释,心里有点不耐烦。也不知这不耐烦是对月神,还是对这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她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与命运?”月神抓住重点,质疑道。
“等这件事过后,我自会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玉堰对这个话题有些躲避,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告诉她。若是第一次见面时就跟她说了,倒也罢了。可如今,就是觉得十分不忍。就是这样的,有些话一开始不说,以后就不好在说了。
“虽然神魔大战,我并不参与。但你们这般欺瞒她,对她来说,着实不公。”月神第一次为一件事情这般较真儿。
玉堰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内心也是觉得这种命运对凝珠来说也确实不公,可没有办法,他不能为了凝珠一人,而让所有人又一次陷入暗无天日的神魔大战中。更何况这次魔界还有伏羲权杖,恐怕遭殃的不止神魔两界的人,还会牵扯到凡人。
月神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只能妥协下来:“我只希望,她不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命运的人。”
玉堰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他突然有点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当凝珠知道一切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她还会有事没事就喊自己师傅,拽着自己的衣袖对着自己傻笑,用撒娇来博同情吗?她还会呆呆傻傻的看自己,被发现之后还假装若无其事的转开,用笨拙理由来掩饰尴尬吗?她还会明明知道不好,还要厚脸皮自夸,来赢得自己的一句夸赞吗?她还会古灵精怪的找各种借口,时不时的讨好自己,嬉皮笑脸地逃避修炼吗?……我会失去她吗?
想到这里,玉堰不愿再往下想了,他真的很害怕,当凝珠知道这一切之后,就会在心里怨他、不愿再理他,甚至不认他这个师傅。此时的他,都不敢深究为何自己会害怕失去她。
“你大可放心,历劫回来后我一定告诉她。”玉堰假装笃定的道。
“此事也是帝神的意思?”月神清冷的声音有点犹豫的问道,内心还抱着一丝的侥幸,他希望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自然,当年我与战神全力倾注神魔大战,战神还因此魂飞魄散。自那以后,我便一直注意着魔界的动静。也一直和父帝商量着对策。”
“魔界近日有开战之意?”月神也不禁蹙紧了眉头。
“自那次大战之后,魔界一直都在蠢蠢欲动。现在魔帝正在唤醒伏羲权杖的魔性。就算魔帝不开战,那伏羲权杖在魔帝手中,迟早也是祸患。若不是这样,何须这般……”玉堰一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便不愿再往下说了。
“直接让凝珠下凡历劫便是,何必这般麻烦。”月神始终觉得这样做多此一举了一些,直接让凝珠下凡历劫便是了,为何非得让她犯了个错,再贬下去呢?
“若直接下凡历劫,便无法名正言顺的给她安排一个世间最苦的命格。只有让她经历了世间百苦,她才能够瞬间长大。”
“那你又如何敢断定,她会如你想的那般走进圈套。”月神对这一点始终无法理解,玉堰又怎会知道凝珠的反应。
“因为她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玉堰说这句话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