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掷地有声,在漆黑的夜里头,呼呼的北风刮着,却丝毫吹不乱她的气息。
清觉见她偷了东西还不知悔改,怒斥道:“陆九儿,别以为你是上京陆家的九小姐,就可以在慈心庵胡作非为。你偷吃东西,犯了慈心庵的戒规,庵主不在,我作为慈心庵的主事,罚你三天不准吃东西,还有,现在就去思过堂领罚,面壁思过三日。”
还没断定究竟是谁偷吃的呢,清觉就已经定了陆九儿的罪。
只是可惜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陆九儿了,她在五年之前,不说是让人闻风散胆的女魔头,最起码月亮寨陆九的名号一喊出来,也能让人抖三抖。
今日她若是被个尼姑污蔑欺负了,她就不是陆九了!
玉杏伸出的手刚搭在九儿的手上,就被吓的不敢动了,九儿见她害怕,知道这个清觉平时给了他们不少苦头吃,别说玉杏了,就是小姑娘,也怕极了她。
陆九儿怕,她陆九却是不怕的。
女土匪陆九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八个副寨主,清一色男人,却都俯首称臣,都听她一个女人的,靠什么?
胆识、武功、嘴皮子,缺一不可。今日不动武,动嘴皮子也一样能把这臭尼姑拿下。
她借着玉杏的手,咬着牙站了起来,语气毫不客气:“清觉师傅,您说我们偷了厨房的馒头,可有证据?”
陆九儿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裤管儿不见了一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清觉给捡到的。
“证据?”清觉冷笑道:“大黄的叫声就是证据。”
大黄是庵里头的那条狗。
陆九儿立刻心安了。只要不是那截裤腿儿就行,不过就算是的话,也不过是多费一番唇舌罢了。
那条大黄是清觉花了银子从山下买来的,美名其曰:看守厨房,防止庵里的尼姑犯戒。
可是,说来说去,慈心庵里头的那些尼姑,日日吃的饱饱的,谁会去厨房偷东西吃,能去厨房偷东西吃,就是平日吃不饱的,而这个人,只有陆九儿和玉杏两个人。
原先陆九儿和玉杏挨饿时,也偷偷去过厨房偷东西吃,后来一直都没找到证据是谁偷吃的,就买来了那条大黄狗,九儿和玉杏都怕狗,很长时间都不敢去,这回实在是饿的狠了,这才去厨房偷吃的。
谁知出师不利,一下子就被大黄给咬着了。甚至还搭上了一条命。
既如此,小姑娘,你生前受的欺辱,我会一一替你讨回来,你所受的罪,我一并给你还回去。
陆九儿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动作潇洒恣意,她指了指一旁的大黄:“既然清觉师傅说大黄已经指认是我偷的,那就请清觉师傅再问下大黄,当着大家伙的面,让它亲口告诉我们,去厨房偷东西的是我。”
清觉一噎:“说什么浑话,狗怎么会说话!你还以为它是人呢?”
陆九儿也是一脸的惊异:“咦?不是大黄告诉你的吗?大黄是不是人,但是你却能从它的叫声中听出来是我去厨房偷了吃的,难不成,你跟它是同类?所以你们才有共同语言!”
周围过来看好戏的尼姑噗嗤笑了,清觉觉得自己修行几十年,是慈心庵除了庵主之外最德高望重,最受人尊敬的,如今竟被一个丫头片子污蔑,修行几十年,如今成了个笑话。
“陆九儿,你竟然敢污蔑我?”
她一个冷眼扫过去,还在笑的那些年轻的尼姑立马噤了声,有些瑟瑟发抖。
陆九儿笑了笑,她特别瘦,一张巴掌大的脸,眼睛尤其的大,黑白通透的眸子像是上好的宝石,乌溜溜的能看透人心。
清觉只觉得那眼睛太过通透了,看的人心惊胆战。
“清觉师傅,我可没污蔑你,你说证据就是大黄的叫声,大黄一叫,你就知道是我去的厨房,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污蔑你。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有人会自己说自己听的懂狗说话。狗说的话,只有狗才能听得懂吧!”
陆九儿是在说自己跟狗是同类。
清觉气的恨不得撕烂了陆九儿的嘴。
白天还被她狠狠地数落了一通,她红着眼,连哭都不敢哭,如今竟然敢反驳她,还骂她是狗,这丫头,谁给她的胆子。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陆九儿,这里是慈心庵,修的是身心,你狂妄多言,轻师慢道,再加上偷盗犯了清规。”清觉怒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庵堂清规,今日便是庵主在这里,本尼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来人啊,把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丢到思过堂,给我断她七日水粮。好好的在思过堂给我反省反省。”
七日断水断粮,这清觉是想要了小姑娘的命!
她就觉得奇怪了,这个小姑娘今年不过十三罢了,又在慈心庵生活了十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且不说有没有感情了,最起码,一个大人,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甚至恨不得她死。
面对凶神恶煞扑过来的尼姑,九儿灵巧的躲过了,好在,这身体的灵活性还是不错的。
“陆九儿,你好大的胆子,你再敢躲?”清觉怒吼道。
“清觉,你敢关我七日断我水粮,你就不怕我死了,上京陆家找你麻烦。”陆九儿丝毫不见怯弱,躲开了那些凶恶的尼姑,不甘示弱地质问道。
“上京陆家?”清觉冷笑道:“陆九儿,你年纪小,不记事,我不介意实话告诉你,你从三岁到陆家,陆家这十年何曾派人来看过你?你还记得陆家,可陆家怕是早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