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要知道这些大臣的反应,又时不时会偷偷瞧众人一眼。
“那个,对不住啊,昨天因为奏疏太多,奴才又急于将奏疏送到圣上那里,被堆叠起来的奏疏所遮挡,最后不小心连同奏疏一起……”
抬起头来,见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太监的声音已经压到了最低。
“掉进了河里!”
此言一出,围着他的人都是一片哗然。
虽然太监所说的话,有很多巧合在里面。
怎么他早不掉进河里,晚不掉进河里,偏偏在送奏疏的时候会掉进河里?
而且,不是三两个人的奏疏,而是说有人的。
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回头想想,这些人又觉得太监所言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们这里上百号人加起来的奏疏,少说也有三丈高了,太监拿着奏疏被遮挡住了视线,不小心掉进水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他们总觉得,太监所言有些不妥。
至于是哪里,他们并没有去深究。
身为朝廷的官员,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如果心里存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这个官也就不用做了。
他们隐隐觉得,太监落水是假,圣上看了奏疏不想见到叶望枫才是真。
只是这些话,他们不能当着太监的面说出来。
“公公怎么可以如此大意,那些奏疏里面,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圣上的。”
“这么冷的天,难怪公公会觉得身体不适,不知道公公掉进了哪里,最后又是怎么上来的?”
太监所言自然是他编出来的,他哪里会细说落水的情形。
见众人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太监原本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步履从容之间,太监身上又恢复了先前不可一世的神情来。
“这件事错在我,原本我是打算换了一身衣服,再折返回来让各位重新写一封奏疏出来。”
太监扫视了众人一眼,见所有都是将信将疑的样子。
或许,有些人已经知道他昨天落水的事情了。
“可是等我出宫门的时候,却发现各位已经不见了,这奏疏想要重新再写,只有去各位府上了。”
顿了顿,太监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来。
“可是,圣上那边还等着奴家去复命呢,想到各位今日必然会来,说不定圣上龙体安好,便能上朝了,各位有什么话,也可以直接对圣上说。”
太监先前的言辞还带着几分自信,可是说着说着,他发现众人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太监的声音这才越来越低了。
“所以奴家便自作主张,没有再去叨扰各位!”
听太监胡吹了一番,众人脸上,哪里有半分信他的样子。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可是,太监的说辞有理有据,再加上昨日太监故意让自己落水的事情传了出去。
所以这些大臣虽然不相信他所言,却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照你这么说,咱们的奏疏,圣上岂不是一封也没有见到?”
得到了太监准确的答复之后,众人便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其实,他们这个样子,并不是觉得惋惜,而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这不,叶望枫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呢!
等戏演得差不多了,见叶望枫并没有追究此事,户部尚书这才亲自走到叶望枫近前,给叶望枫陪了个不是。
“你看,奏疏咱们是写了,可是没能送到圣上手上去,这事不怪咱们吧!”
叶望枫脸上一脸的微笑,看不出丝毫的怒意来。
其实在他看见太监的第一眼就知道,望定帝肯定是见过奏疏了的。
不然,太监走出来的时候,怎么第一眼是朝他这边望过来的?
心里虽然清楚,但叶望枫并没有继续追究此事的意思。
“无妨,咱们不是有赌约在先嘛!”
提起赌约的事情,户部尚书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他清楚的记得,叶望枫说的,是每天!
每天给望定帝写这么一封奏疏啊。
只是他毕竟是当朝的官员,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
“既然如此,那我等再写一封便是。”
奏疏写起来并不是特别复杂,他们只需要东动动手就可以了。
得到了户部尚书的回答之后,叶望枫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户部尚书还没有走出多远,忽然又回过头来了。ァ網
“万一,这些奏疏又掉进了水里,咱们应当如何是好?”
叶望枫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望定帝看见奏疏。
只要他承认看见了奏疏,望定帝就没有办法继续躲着叶望枫了。
刚才太监的一番话,叶望枫自然是听见了的。
因为奏疏堆叠得太高,遮挡了太监的视线。
这一次他可以掉进水里,下一次他大可以说是掉进了火里。
如此一来,叶望枫岂不是又要多等上几日了?
想到这里,叶望枫不然说道。
“你们不是可以联名上书吗,将所有的走时合在一起,不就轻松许多了?”
不等众人明白过来,叶望枫已经找了一封空白的奏折。
“你们只需要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叶望枫奋笔疾书,将自己要求见望定帝的话写了一遍之后,便将奏折交给了户部尚书。
这些官员都是人精,如何不明白叶望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