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潇然又将室内简单整理了一下,而这个时候蓝漓的声音却在屋外响起。
“姐姐,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一边说着,一边踏进门来。
顾潇然看到蓝漓时,不禁无奈地皱了下眉,这丫头总是如此的心细,什么事情都想在前头,让她措手不及,若是拒绝反倒觉得理亏。
她欲开口打发蓝漓回去,却见蓝漓把食盒放在空空如也的案几上,一边说道:“姐姐休想打发蓝漓走,您自己住在这里,蓝漓怎么忍得下心?”
顾潇然叹口气说:“你真是个傻丫头!”
“姐姐想骂便骂就是了,反正蓝漓是不会走的。”
蓝漓这犟脾气一上来还真是管不得,顾潇然只得吁了口气,无奈地一笑:“好好好,你留下便是,若是我再执意叫你走,反倒是我不识抬举了。”
“那可不是么!”蓝漓霎时笑逐颜开。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还好蓝漓她们三个事先就准备了一些日常的用具。
蓝漓将油灯点燃,室内霎时亮堂了不少。
顾潇然看着蓝漓点完油灯又着手为她整理被褥,便走上前拦下她,欣慰地笑笑说:“你这丫头忙了一天,还是歇一会儿吧,这个交给我来弄。”
“这怎么行?姐姐还是坐在那里,蓝漓做这些都已经习惯了,以前在寿仙宫里姐姐执意要自己做也就算了,可如今……”蓝漓微顿,抿抿唇又说,“如今还是让蓝漓多做点事情吧。”
她的心里不单单是心疼顾潇然的,还有对她的亏欠,若不是因为她一时鲁莽说了那样冲动的话,如今也不会被人当作证据来冤枉,一切都是她太沉不住气,还害了自己的主子。
而这种事情若是换做其他的主子,定会将她推出去而保自身的清白,可顾潇然没有,她宁愿自己承受这一切,也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这让蓝漓越发痛恨自己,如今顾潇然沦落到听雨轩,她只能全心全意地照顾她,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蓝漓心中的想法顾潇然又怎会不知?
若是她因此能好过一点儿,那么她便不再阻拦。
她放开了抓着蓝漓的手臂的手,缓缓退到一边,蓝漓脸上这才露出好看的笑容,她开始为她铺被子。
“姐姐,被子已经铺好了,您早点休息吧。”
见蓝漓没有要上床休息的意思,顾潇然唇角微动,说:“你若是真想留下,还想叫我心安的话,就跟我一起在这床上将就着。”
“这……这怎么行?”别说顾潇然现在是贵妃娘娘,即便是过去的侯府秀,蓝漓也从来不敢想能跟她在一张床上将就着,而她决定来这里照顾她便也想好了该如何解决睡觉的问题。
蓝漓来到床边一处角落,那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布包裹,她说:“姐姐,蓝漓一早就已经给自己准备了一床被褥,一会儿睡在地上就行!”
顾潇然深深拧了下眉,当蓝漓着手去拿包裹的时候,她突然拦住她,一本正色道:“你这是不准备叫我心安。”
“姐姐,蓝漓绝没有这个意思,蓝漓只是……”
“只是什么?”顾潇然不满,一脸责备地又说,“现在已经入秋,早晚凉的很,这地上潮气又重,你若是睡在这一定会落下铲儿的,这岂不是存心叫我不安么?”
蓝漓见她脸色沉了沉,深知若是执意睡在地上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更也不忍心拒绝主子的好意,便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熄了灯,顾潇然与蓝漓躺在了一张床上,她们聊了很久,蓝漓听了好多自己从未听说过的新奇事物。
蓝漓全然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她问:“姐姐,什么是闺蜜?”
而顾潇然总是耐心的为她做着解释:“闺蜜就是闺中的密友,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蓝漓一脸的欣喜,她抿唇笑着说:“原来蓝漓是姐姐的闺蜜。”
“傻丫头。”
不知不觉蓝漓带着甜甜的笑意睡着了,而顾潇然却仍旧无法入睡。
她满脑子都在思考着这个幕后的主使者会是谁,难道他的目的仅仅是希望将她从贵妃的位置上拉下来么?
难道他就不知道一旦帝辛回来,他做的这些事情都会是无用功么?
顾潇然想了很久,当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她蓦然瞠大眼睛,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只是想到这样的结果时,她不由得全身发冷。
这依旧是一个不眠之夜,这一夜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有人一下子都没了睡意。
一轮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夜色正浓,只听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响起,撕破了夜的宁静。
路过一处林间小径时,帝辛倏地收紧了缰绳,飞廉随后停在了他的身侧,眸子里寒气逼人:“主上,那些人已经从驿站便开始跟在后面,如何处置?”
原来他们早已发现了商旅装扮的一行人跟在身后,因此,当帝辛终于停下马的时候飞廉才会出此一问。
帝辛遂即勾了勾唇角,深邃的鹰眸里尽是讥诮之色,他说道:“若是他们准备动手,在驿站时便已行动,何苦一路追逐着来到这里?”
飞廉若有所思了下,遂即问道:“主上的意思是,他们在打探虚实?”
“若非如此,如何解释?”帝辛缓缓说道。
飞廉皱了皱眉:“那他们究竟想从咱们身上得到什么?”话音落,飞廉又猛然想起有人盗马的事情,倏地睁大双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