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奉御官一声极浅又恭敬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打断了帝辛的思绪。
见帝辛缓缓回眸,奉御官低声又道:“婠嫔娘娘在那边,已经站着有一会儿了。”
帝辛顺着奉御官的视线看过去,一身素衣的杜婠就站在十米远的位置,她手中拿着一条玉带,做工十分精细,上好的皮革上面镶嵌着雕工精湛的玉石,看向帝辛的目光如水般温柔,含着荡漾的秋波,偏又多了几分淡淡的哀怨。
正是这抹哀怨的神色更显得她凄楚动人,只怕任哪个男子见了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帝辛缓缓朝她走过去,杜婠则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这个渐渐向她逼近的男子,整颗心似乎都要跳了出来,攥着玉带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陛下……婠嫔给陛下请安。”她有点儿手足无措。
想到上一次在这里她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腰身的瞬间时,她仍旧无法平息自己激动又紧张的心情,整个大脑都乱成了麻。
“免礼。”帝辛缓缓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杜婠踟躇了一下,将手中的玉带呈在他眼前道:“陛下,这是臣妾亲自做的玉带,望陛下……”
帝辛平静如斯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天气日渐转凉,爱妃还是尽量少些在外走动,以免着凉。”
说完,帝辛转身,径自朝龙德殿走去。
奉御官看了眼杜婠,叹息着摇了摇头便紧随帝辛而去。
杜婠拿着玉带的手僵在寒冷的空气中,冻得发红,帝辛冷漠的背影却始终在她眼前萦绕着,挥之不去。
他方才与苏妲己那样亲密的举止杜婠都看在眼里,她不明白,世上真的会有如此专情的男人么?
难道他的心里除去苏妲己真的就不会再容下任何一个女子了么?
她早就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么,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杜婠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想到今后注定在宫中度过一个个孤独又漫长的夜晚,她的目光里充斥着无以言说的绝望与不甘。
对于这贵妃娘娘突然拉着她回寿仙宫一事,蓝漓一路上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突然想到了方才看到的情景,不禁说道:“姐姐,方才你和陛下说话时婠嫔娘娘就站在一边看着,脸上充满了哀怨,一看便知是在吃醋,你就这么走了,不担心陛下他会……”
蓝漓的话被顾潇然打断:“担心什么?”
蓝漓霎时鹏了眉头,这种事情怕是只有这位贵妃娘娘才会如此沉得住气了吧,真搞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这样无动于衷。
蓝漓似乎意识到方才顾潇然与帝辛在一起时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恍然大悟般的瞠着眼睛问道:“姐姐,难不成你和陛下吵架了?”
顾潇然有点儿无语,她轻点了蓝漓的额头说:“你这小丫头,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蓝漓揉了揉额头,嘟着嘴巴说:“姐姐不说我也猜到了,你一定是在跟陛下怄气呢!”
顾潇然无奈的笑笑,她什么时候这么搁不住事儿了?
难道心里的想法都被蓝漓看出来了?
蓝漓又蹙着眉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灵光一闪道:“哦,我知道了,姐姐一定是在气陛下昨晚贪了杯!”
顾潇然不作回应,任由蓝漓在一旁猜这猜那的。
“哈哈……好玩儿……哈哈哈……真好玩儿……”
一阵有些怪异的笑声从一旁传来,吸引着顾潇然与蓝漓的目光双双看过去。
只见道路旁的花坛边儿上一个身穿侍女服,头发有些零乱的年轻女子坐在那里数着自己的长头发,还时不时的咯咯傻笑。
顾潇然认识这个侍女,这正是上次亲眼见到内侍死状,又还在听雨轩中生食兔肉的那名侍女,那样惊恐的一幕现在想来仍旧令她记忆犹新。
今日能再次见到她,确实令顾潇然感到一丝丝的意外。
看着她还处在花季年华,却因惊吓变成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样子,顾潇然难免心生同情。
蓝漓看出了顾潇然眼底的神色,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上次被廷尉审讯却因为她疯癫的实在厉害,根本问不出所以然来,后来也就把她放了出来,时常会流连于各个宫苑外面,碰到好心人就会给些吃的或是给她换身衣裳,碰到人品差的赶走算是好的,就算打个半死那也是常有的事。”
“为什么没有把她送到应去的安身之所呢?”顾潇然问道。
“这宫中现在只有姐姐你的身份最尊贵,这件事情之前又牵扯到了姐姐的身上,只怕没有姐姐的口谕没人愿意去安置她,或许是担忧怕被牵扯吧。”蓝漓说道。
看到侍女这样,蓝漓也不禁心生恻隐,她偶尔见到了她便也会给她写吃的,前几日天气转凉了,司琴她们也给她送了一件厚点的衣裳,才不至于她冻死在宫里。
“留她在寿仙宫吧。”
顾潇然说完蓝漓不禁一怔,这个决定难免令她感到吃惊,别说她还曾经害的贵妃娘娘成了嫌犯,即便不曾害她,那把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侍女留在寿仙宫里难免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啊,万一她哪天疯性大发再惹出什么乱子可如何是好啊?
蓝漓思前想后,不禁开口:“可是姐姐……”
她的话被顾潇然一句玩笑似的话给打断,只见顾潇然莞尔一笑说道:“不过,要把那只小兔子保护好才行!”
经顾潇然这一提醒,蓝漓也顿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