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帝辛想要快点带顾潇然回宫的,毕竟她已经有两日没有服用国师的补方,外面天气又冷,他很担心顾潇然体内的寒毒会再次加剧,可顾潇然却抢先一步做了决定。
他想要拒绝的话就这样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可当他与顾潇然一起在杨任的书房内讨论关于陶器的话题后,亲眼看着顾潇然画出一张龙窑的草图,听着她对着那张草图侃侃而谈时,他顿时觉得留下是正确的。
在这一刻,帝辛突然觉得任何的至宝都不及上天将一个苏妲己赐给他来的珍贵,即便是龙脉似乎也无法与她在他心底占据的一席之地想比拟,她对他来说就是无法估量的财富。
更也因着她的存在,他已经很久未曾提及关于龙脉下落的事情了,一切顺其自然。
“杨大人,这张草图也只是我暂时的一个想法而已,我对陶窑并不太了解,这些构造也只是一些理论上的东西,缺乏实践,我还是个行外人,若是杨大人有何异议完全可以提出来,千万不用有所顾忌。”顾潇然指着案几上的草图,又看看杨任,微笑着说道。
杨任简直看都看傻了,哪还能一下子提出什么异议?
在这一刻,他对苏妲己除了敬佩似乎已经想象不到任何的词汇来形容他的心情了,他也终于明白苏妲己为何会备受帝辛的宠爱,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这份聪敏更是所有女子都遥不可及的。
况且,苏妲己如今不单单只是贵妃娘娘,她还身兼神官一职,是整个殷商百姓眼中神话一般的人物。试问,如此一个德才兼备的贵妃娘娘,又有哪个女子能将她比下去?
他不禁长叹一声,输给这样一个女子,他的嬣儿可说是虽败犹荣,只是苦了嬣儿今后要守着冰冷的宫墙度过漫漫余生了。
说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如今后悔晚矣。
“杨大人?您是不是有更好的想法?”见杨任分了神,顾潇然还以为他想出了什么。
杨任猛然回过神来,他尴尬地扯动了下唇角,说道:“贵妃娘娘的草图没有丝毫问题,老臣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意见。”
帝辛从始至终并未说上一句话,他像个局外人一般坐在一旁看着顾潇然与杨任交谈着,听着她有条不紊的注说心中难免升腾起一丝丝敬佩之意。
见她淡淡地抿抿唇,似乎不太满意杨任的回答一般,帝辛缓缓开了口,他对杨任说道:
“杨大人,有什么意见拒说出来,这件事关乎着殷商的陶器产业发展,马虎不得,贵妃也希望杨大人可以仔细与她探讨龙窑的可行性,而不是因着她是贵妃而不好意思驳了她的面子。”
顾潇然遂即抿唇笑起来,不论什么时候帝辛都是最了解她的人,他说的一番话正也是她想说的。
听到帝辛的话后,杨任重新整理好思绪,垂眸,重新看了一遍龙窑草图,这一看确实有了新的想法。
“贵妃娘娘的龙窑草图所示正是现今最应改善的地方,增加窑的长度,从而提高窑的装烧量,可以大大增加陶器的数量,缓解供不应求之势。”见帝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杨任又道,“若非要老臣提些意见的话,老臣倒认为这种窑需要依山而建才能发挥其最大优势。”
顾潇然蓦然回想起曾经查过的资料,方才她竟然忘了说,想不到杨任真的是个制陶奇人,竟也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听看他所说的和她了解的是否挨得上。
帝辛却是一脸的狐疑,不禁问道:“为何要依山而建?”
“依山势建在山坡上,窑炉本身就有自然抽力,窑炉拥有火势大、通风力强、升温快的作用,对能烧出好的陶器有利无害。”
杨任说完,顾潇然便一脸敬佩的看着他,杨任才是真正的能人啊,她只是事先查了资料才知道的这些,跟杨任比起来,她受到这么多的赞赏难免觉得自己有作弊的嫌疑,受之不武。
傍晚时分,因着帝辛还有公事要与杨任谈,顾潇然也不好在旁打扰便独自出了书房,准备在杨府中转一转。
有丫鬟想要陪同却被她决绝了,她还是不太喜欢陌生人跟在身边,并且又是那样毕恭毕敬的样子,难免令她感到不自在。
走过一处花园,这里早已没有可赏的花花草草了,她正觉得失落之际,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墙边有几株梅花,此刻正开的艳丽。
顾潇然清丽的小脸儿上霎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疾步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她听到墙外似乎有着轻微的声响,出于好奇,顾潇然便踩着墙边的一块石头爬上墙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本以为会是什么小动物的,可当她看到正在墙外踱着步子的尤浑时不禁一怔。
“尤浑?怎么会是你?”顾潇然脸上的愣怔很快变成了惊诧。
尤浑见到顾潇然时先是一惊,很快眼中的神情变成了欣喜,顾潇然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懵,难道他在外面踌躇着就是要见她?
“贵妃娘娘!”尤浑也踩着墙外搬来的石头,望向墙内。
顾潇然回应他一个淡淡的微笑:“现在不在王宫里,你不必如此称呼我,就叫我阿然吧。”
尤浑没有这样叫,他眼神尽是焦急之色,遂即问道:“娘娘,不知禄嬣她……她现在过的还好吗?”
顾潇然淡淡笑了笑,也不知该是替杨禄嬣高兴还是该为他们两个心酸,即便尤浑知道今生他们或许都无缘再见,但他仍旧对杨禄嬣念念不忘,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