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史的声音适时在顾潇然身侧响起:“娘娘,臣这就命人将尸体运走……”
令史的话还没说完,顾潇然突然制止道:“且慢!”
顾潇然见令史微微一怔,便又说道:“我不建议破坏凶案现场,或许这周围还会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若是就这样挪动了尸体,唯恐破坏了有用的细节。”
令史不禁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贵妃娘娘,仅是一眼便又垂下头来,他从未见过面对这样场面还会如此淡然自若的女子,而她的建议无疑是对破案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娘娘言之有理。”令史作揖。
原本他也是考略到寿仙宫中尽是女子,再加苏妲己是帝辛宠爱的贵妃,留着一具尸体在这里终归不好,这才准备即刻将尸体运送出宫。
但听到顾潇然的话后,他便认定了她是一个思维相当缜密的女子,难免对她生出敬畏之心。
顾潇然又道:“劳烦令史大人在这周围仔细查找一番,如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都要及时向本宫禀告。”
“这是臣份内之事,娘娘不必如此客气。”
令史再次对顾潇然恭敬地作揖,须臾便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蓝漓见令史正在那具可怕的尸体旁忙碌着,鸡皮疙瘩掉满了地,她很快转开视线,看向顾潇然说道:“姐姐还是先回寝宫去吧。”
顾潇然没有动,那双清澈的凤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尸体的位置,屏气凝神,就盼着令史可以找出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证物让这桩凶杀案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成了一桩无头案。
可她并未抱有过高的期望值,毕竟现在处于公元前,即便有蛛丝马迹留下却无法精确的分析数据,也不一定会找到真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所有人都站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们似乎都在期待着令史会找到一丝一毫的证据证实真凶,不至于连累到整个寿仙宫。
令史缓缓起身来到顾潇然跟前,摇摇头说道:“启禀贵妃娘娘,臣并未在尸体处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顾潇然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虽说方才帝辛与她说了那番话是为了让她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她也知道,只要有帝辛在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可是,人毕竟是死在寿仙宫中,找不出线索反而比找到线索更为可疑。
顾潇然若有所思的抿抿唇,须臾说道:“有劳令史大人,尸体可以运走了。”
回到寝宫内,顾潇然的心情已经从先前的惊惧中慢慢平静下来,她却始终都在琢磨着究竟是谁要跟她过不去,可不论想到谁似乎又觉得都不太可能。
她始终坐在筵席上,不乱的分析又不断的推翻自己的想法,一时间毫无头绪。
蓝漓不顾心有余悸为顾潇然沏了一盏茶,轻轻放在案几上,对着坐在案几旁独自发呆的顾潇然恭声说道:“姐姐,喝盏茶压压惊吧。”
顾潇然回过神来,抬眸看看蓝漓,拉着她的手让其坐在身侧,眼中充满了自责的说道:“让你们跟着我受惊了。”
“姐姐哪儿的话,蓝漓自打跟在姐姐身边的那一刻便势必要与姐姐相伴相随,更也不会计较什么,此番姐姐有了麻烦,蓝漓心疼姐姐还来不及,姐姐若是再如此说,蓝漓心里更是不好受了。”
顾潇然长叹了一声,淡淡地抿了抿唇:“司琴她们也定是吓坏了。”
“昨个儿还好好的,今日就……”蓝漓叹了口气,又说道,“只怕今日夜里她们都不会睡个安生觉了。”
顾潇然秀眉蹙了蹙,须臾问道:“昨日这疯癫侍女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蓝漓蹙紧眉头说道:“并未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啊?”她又嘟着嘴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可很快又摇摇头。
看着蓝漓疑惑又不太肯定的样子,顾潇然不禁问道:“你先说说看,不确定也没关系。”
蓝漓遂即说道:“最近她口中总是碎碎念着什么,大家都只当她是个疯的就都没往心里去,昨儿个姐姐从宫外带回来的好吃的也给她送去了些,当时她看见吃的就雀跃不已,还一个劲儿的对着我和司琴二人叩头,一边念叨着谢谢娘娘,可我们谁也没说这东西是娘娘赏赐的。”
听到这里,顾潇然不禁凝了下眉头。
“娘娘?”顾潇然呢喃自语,宫中的妃嫔世妇众多,单凭这两个字来判定谁是凶手无疑是大海捞针,况且,她也定然脱不了干系。
“那她最近有没有比较奇怪的举动?”顾潇然又问。
“她平时很安静,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要么玩玩头发,要么揪揪衣角,谁问她什么也不会搭理一声,久而久之我们除去给她送些吃的和看着她洗漱之外就没有再与她说什么。”
蓝漓微微顿了下,又说道,“可是昨天夜里她却一反常态,把我吓了一跳!”
“她如何吓到你的?”顾潇然急切的问道。
“我为姐姐去打水回来的时候,她从柱子后头哇的一声跳出来,一脸的惊恐样,当时我吓得两腿发软,手中的盘匜差点儿掉在地上。”
蓝漓又想了想,说道,“后来她脸色又变的平静了下来,我还以为她疯病又犯了,暗暗骂了她一句便也没当回事儿,端着盘匜赶紧回了寝宫。”
听到这里,顾潇然陷入了沉思中,这么说来,她在那个时间还是好生生的,顾潇然遂即问道:“那你后来出去的时候有见到她吗?”
蓝漓摇摇头,脊背顿时发凉,头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