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嘶~”
湄河镇城头之上,两千伪昌守军紧握手中兵器,双目震惊,不时倒吸凉气吞咽口水,任凭汗水浸透衣甲淌落而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氛……
“咚~~”
“喝~~”
鼓槌重击巨鼓,发出一阵沉闷的震响,随即而来便是透彻寰宇的齐啸,但见城郊一里之外旌旗蔽日、人山人海,在烈焰精卫大纛之下,竟是一片铁甲洪流。
长矛盔甲,铁骑金戈,冰冷肃杀的气息无时不刻笼罩在伪昌士兵的心头,在如此酷暑烈日之下,竟感到一丝冰冷的寒意将身上的热汗迅速蒸发……
“这些,真的是官兵?”
湄河镇伪昌守将黎富才望着城郊之外那凛冽肃杀的气氛,脸上挂满了震惊,对这支忽然出现的军队显然是没有任何的防备,心头的瞬时挂上一层不安的阴影……
“锵~”
“叮~”
湄河镇外刘策军阵中,韦巅不停来回摩擦敲击着手中两支铁戟,似乎在给齐喝的将士们伴奏……
“咯吱吱~”
韦巅所在大后方,一阵刺耳的木轴绞动声响起,八架随军而行的投石机已经安装完毕,辅兵们正在操作手的指挥下将臂杆拉下,装填用以抛射的弹丸,和承重的石盘……
“嘿~”
“卜~”
一声齐吼,四架高大的攻城塔也在辅兵们的推动下来到了大军阵前,随时等候着进攻的命令……
“唏律律……”
马鼻响息,刘策一脸冷然地策与汗血宝马之上,望向湄河镇城头的瞳孔深邃处,隐藏着一道鲜为人知的阴冷……
“咚~~”
“喝~~”
第二声巨鼓轰响,准备攻城的承字营四千将士再次齐吼长嗥,声浪层层叠叠此起彼伏,彻底将士气和气氛推上了鼎点……
“哼……”
刘策望了对面湄河镇城头一眼,随即冷哼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将瞳仁中那道狠厉彻底隐藏起来,静静感受起大战来临前的气氛……
“恐惧、害怕、胆怯、无助,流贼依然还是当年的流贼,没有任何改变……”
闭目凝思中的刘策,仿佛能感受到对面流贼此时的心态和情绪,嘴角竟然划起一道微扬的弧线……
“咚~~”
第三声巨鼓沉响一霎,刘策双眼猛地一睁,瞳仁处顿先两道锐利的鹰芒,随后手一扬。
“呜~~”
“呜~~”
“呜~~”
三声急促而又犀利的角号按顺序有节奏的在军中响起,早已在投石车前准备就绪的操作手,立马将手中大锤重重砸到固定在地上的绞绳盘上……
“噔噔噔~”
“轰~~”
失去束缚的投石机臂杆缓缓向上伸展,渐渐变的越来越快,齿轮摩擦发出的声响刺耳却又动听,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挂在臂杆上的弹袋内,几十斤重的石弹登时被抛射而出,带着一道长长的石粉弧线,向湄河镇的城墙迎头落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
望着半空之中高高腾起巨大的八块大石,黎富才和城头守军心中同时冒出这么个问题,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躲避……
“砰~”
“轰呼~”
一块六十斤重的石弹准确无误的落在一处挤满士兵的城墙之上,但闻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登时扬起一阵黄土迷住视线,石块坠落带起的掀浪,瞬间将十几名流贼带起半空之中,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落下了城墙。
待黄沙散去,石弹在惯力作用下滚落了城墙,但见石弹滚落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狰狞可怖的躺在一边,有一名流贼的整张脸甚至已经都被砸扁了,带血的白骨和碎裂的眼球都可怖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显得格外惊悚,令胆小者观之胆裂……
不过投石机的战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除了这一块石弹命中城楼流贼之外外,其余全数都落了空。
但是其中一块石弹则飞过了城头直接落在一座瓦房屋顶,那瓦房屋顶登时被石弹活活穿透掀翻,屋内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喊,一对夫妇抱着孩子惊慌失措的跑出了屋外……
刘策手持窥镜不发一言,默默注视着这一轮投石机抛射带来的战果以及城头上流贼那惊恐的嘶喊声。
“继续……”
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再次响起,闻听刘策命令的旗牌手立刻挥动手中旗帜将行令传递至投石机辅兵处。
“轰……”
调整好角度和力道的八架投石机再次将臂杆高高扬起,呼啸着把塞入弹袋内的数十斤石弹用力甩向湄河镇城头。
“砰砰砰~”
三声巨响,刘策从窥镜之中清晰的看到湄河镇城头一片人海翻腾,到处都是流贼四散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露出一道残忍的弧线……
“继续……”
“轰~~”
没有犹豫,没有同情,刘策依旧面无表情的下达投石机抛射的命令,很快八架投石机再次将臂杆上的石弹怒啸着甩向湄河镇城头……
“顶住,不要慌,注意隐蔽……”
面对投石机的两轮打击,湄河镇城头已经彻底乱作一团,各个哭喊着四散而逃,将心中恐惧尽数传递到每一个人身上,唯有守将黎富才尚保持着一丝冷静,努力安抚指挥着城头守军莫要惊慌……
“呼……”
就在他拉过一名流贼守军将他按在城头上时,忽然感觉头顶一片黑云蔽日,耳边回荡着一阵劲风呼啸,不由抬头望去,入眼一块巨大的石块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