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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四,蒙洛人终于退兵了,临行前在玄武关外留下一万六千多名中原百姓,在经过仔细甄别,确定内中没有蒙洛人细作后,分批次被放入了玄武关内。
这场与蒙洛人的攻防战,玄武关守军伤亡四千八百余人,而刘策的近卫军损失二百七十三人,加起来足有五千人伤亡,相比与蒙洛人七千阵亡的士兵来说,从战术而言是失败的,毕竟依托城关据守还会有如此大伤亡,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
但是,从战略性来说,这次胜利值得庆祝,因为它的意义非常不同。这一战证明了一点,中原的军队,并非没有血性和勇气!玄武关的守军将士用生命和热血证明了自己身为一名军士的价值和意义!
十二月初五,皇甫翟带着章家寿以及十余万守军火急火燎的回到了玄武关内,彻底稳住了关隘局势。
皇甫翟望着城关上,战争遗留的痕迹尚未抹去,历历在目,可以想象这场激战是如何的惨烈。
章家寿视察了圈玄武关内各处情况后,直接来到刘策跟前作揖致谢:“军督大人,本督在此多谢你为大周子民付出的一切,请受本督一拜!”
望着章家寿身体躬成九十度,毕恭毕敬朝自己行礼的模样,刘策却是一言不发,冷漠的盯着他……
少时,刘策开口说道:“章总督,你身为黔州总督,为何在这种时候会把半数玄武关守军撤去?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章家寿听出了刘策语气中极度压抑的怒火,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下喉结,努力保持一副平淡的神情开口辩解说道:“军督大人,本督也是一时糊涂,心想这天寒地冻的蒙洛人也没那胆识会来攻打关卡,这才想让将士们回城歇一歇,只是事情实在有些始料未及,唉……”
“是这样么?”对于章家寿的辩解,刘策显然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这么说来,章总督倒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官了?”
章家寿忙道:“不敢,不敢,犯下这么大的错,罪在本督,本督一定引以为戒……”
刘策望着章家寿那副做作的姿态,真的很想抽出腰间的军刀将他碎尸万段,但他忍住了,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的属下着想,不足两千人对阵二十万,自己不是超人。
强压下怒气,刘策又问道:“那章总督打算如何犒劳守军将士?还有这一万六千获救的百姓该如何处理?”
章家寿闻言,起身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些守军将士皆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他们抛洒热血舍命抵挡胡奴南下,本督身为一省总督又岂会薄待他们?
凡是战死的将士一律双,不,三倍抚恤补偿他们家人,受伤的将士皆接回威远城好生养伤,所有留下抵御胡奴的将士本督皆会重重予以嘉赏!
至于那些百姓,本督会在将他们安置在黔州各地好生照料,毕竟他们也是我大周子民,本督岂会置之不顾?
对了,军督大人身边的军队本督也会有一份心意送上,肯定不会让军督大人白忙一趟……”
章家寿一番安排说下来,刘策只是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刘策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临走前那摄人的眼神让章家寿心头一阵悸动……
刘策没走几步,皇甫翟一脸叹息的来到他跟前欠身行了一礼:“军督大人,抱歉,在下迟来了数日,还望见谅……”
“理解……”刘策点头回了一句,“毕竟十万多人,想要十日内赶回来确实太为难你了……”
皇甫翟摇摇头说道:“不,之所以晚到,并非行军的问题,而是,大周现在出大事了……”
刘策闻言眉头一皱,轻声问道:“皇甫先生,大周出什么事了?”
皇甫翟说道:“高密与十一月下旬反了,他集结乾州、盛州两省三十二万大军直扑京畿各省,算算时间,现在怕是已经兵临神都城下了……”
“此话当真?”刘策一听忙道,“可是本军督观高密不似那种真心造反的人啊……”
皇甫翟说道:“高密不反,朝中也有人会想方设法把他逼反,而且高密也有不得不反的理由。”
“各地勤王驰报想必也已经发出去了吧?”刘策问道。
皇甫翟想了想,从怀中将一份驰报递到刘策跟前:“的确,这是卫稹向远东发送的驰报,在下正巧从威远城内驿馆内的驿卒手中得到……”
刘策刚伸手要去接,不想皇甫翟却忽然收了回来,说道:“军督大人,你就当没收到过这份驰报,更没见过驰报上的内容,
就当这一切都与你无关,现在您该做的是,立刻率军回转远东,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没功夫再浪费时间……”
刘策眉头一皱,对皇甫翟说道:“皇甫先生,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甫翟握紧了手中驰报,一脸淡定地说道:“中原各地乱局已现,军阀割据的局面已然无法替代,你这时候不该掺和进来,而且你现在的实力也不允许你牵扯进这么大的漩涡,听在下一句,立刻回转远东,只有回到远东,才有可能以最快速度结束这场动乱!否则,中原将会彻底沦陷,甚至消亡殆尽!”
听皇甫翟说的斩钉截铁,刘策不再言语,仔细思量了一阵后,还是伸手从皇甫翟手中接过驰报,看都不看一眼彻底将它揉作一团丢到边上燃烧的火堆之中,看着它逐渐化成一片灰烬。
不知过了多久,刘策呼出一口气,对皇甫翟说道:“本军督在这里已经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