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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说了,反正咱也没在那位将军麾下,操的什么心,是时候回营了,茶博士,结账!”
两个士兵又聊了一阵,看到茶棚一侧计算时辰的青铜沙漏皿器上的刻尺埋下一截,发出一声金属脆响之后,连忙收话结账。
茶博士闻言,一把将一条毛巾往左肩一甩,对两名士兵说道:“两位军爷,茶水连同那茴香豆,一共是二十文钱,本店有规矩,凡是边军将士一律八折,你给十六文就是了……”
“不用了!”那士兵傲然回绝道,顺手从怀里磨出一个钱袋,拿出二十二文钱放到桌子上,“去年出征一趟军督大人给的赏赐可不少,还会在意几文小钱么?这里是二十二文,多出二文算是赏你的吧……”
“歇歇军爷,军爷真是豪爽……”茶博士笑着点头说道。
“茶水不错,等下回还来……”
两名将士丢下一句,便取过桌边的佩刀离开了茶棚向西面城门走去了,茶博士收过铜钱,对这些士兵点点头,心道一句这永安城真是城如其名,在这里做生意,舒坦……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发展,永安城已经从战乱过后的萧条中逐渐恢复生机,人口从刘策初入城时的二十七万增加到了现在的六十万,城市扩建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冀北平定后,不少百姓南迁至冀南各处安家落户。
到四月初,经过军督府初步统计,整个冀南人口从最初九百五十万增至一千三百多万,这种趋势还在近一步增加,大大促进了冀南各行各业蓬勃发展,使冀州南部各城市都变的繁荣起来,尤其是永安……
按理说地方人口大量涌进,最大的难题就是治安,但这在冀南各地却是不存在的,只因为保安司、巡检司和慎刑司三大“阎王”坐镇,敢违法乱纪的一律处以重罚重刑,没多久这些新来的“移民”也就老实了,开始安安分分的在冀南扎根谋求生计……
当然让冀南各地治安稳定的另一大因素,便是军督府麾下那支强大的边军存在,正因为他们军纪严明,战功赫赫,才能让各处的百姓身心感到放心,不用再担心被胡奴掠去充做奴隶……
但是在这支强大的军队中,却有一个异类令人十分不解,就是之前那两位喝茶士兵口中的“那位将军”所部……
穿过朝气蓬勃的永安街道,来到了北城郊外二十里外各处军营大帐,其中有一处偏远的军营与别处不同,孤零零的立与天地之间,军营大寨上空高挂象征精卫营图腾的旌旗……
“妈的,累死了,我这腰都快断了……”
一名士兵惨叫着回到自己帐中,只见他放下夹在腋下的头盔上插有两根并列相粘的鹤羽,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铺之上。
只听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八石弓一天拉满圆五百次,连放五箭不喘气,我就不信全军上下有几个人做的到,那位将军可真是狠人,每天是变着法子整我们呐,不把我们搞死是不死心,我上辈子肯定跟他有仇……”
“少说几句吧……”边上另一名铺子上的士兵也是甩了甩自己发酸发肿手臂,咬牙切齿地说道,“拉五百下弓弦算好的了,我这边还格外两百俯卧撑,五十个引体向上,那位将军说在规定时间不完成就得加倍,哎呦,我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对面床铺上一名二十出头的汉子闻言立马从床铺上直起身子说道:“这算什么,上次我太困了,半夜闻号那会儿还记得不?我不就晚出营半拍么?结果倒好,让我身着五十斤重甲,趁夜徒步去永安城门口把他的宝剑拿来,
我滴乖乖,足足二十二里啊,还是半夜徒步,来回就是四十多里,没法子,谁让人家那位将军背后有人撑腰呢?那就走呗,可他说了,两个半时辰没回来直接让我滚蛋或者再走一遍……
我发誓我这辈子就从没一晚上负重五十多斤铠甲来回走过这么多路,也从没这么快过,四十四里路啊,还是五十斤负重!我是硬生生提前两刻钟回营呐,这腿还有这肩膀到现在还疼着呢……”
帐内的士兵各个都发泄了对“那位将军”的不满,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提出自己“被整”的遭遇,什么蒙上自己眼睛骑马穿越障碍,什么扛着千斤圆木站在雨中唱歌,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大清早忽然被喊起来就穿个四角裤衩子开始出营裸奔,遭到了其他各营士兵的嘲笑实在是觉得脸都丢光了,总之在这里没有那位将军做不出来的整人手段,只有想不到的,各个都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短暂的发泄过后,帐内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一位十八岁的士兵忍不住低声抽噎了起来。
一名年长的士兵见此立马训斥道:“朱翎,你哭什么?咱在这里是苦,是委屈,但绝对不能流泪!你若受不了,现在就可以退出军营,那位将军就是有一点好,想走的从来都不会阻拦!”
另一名士兵也劝道:“是啊,朱翎,受不了苦就走吧,没人会笑话你的,当初五万多人来到这里,短短几个月时间,如今只剩不到六千了,你能熬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相信其他各营都会收容你的……”
朱翎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滴,然后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吃不了苦,只是我想我爹娘了,马上就要出征塞外了,爹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其他各营都有三日假期回家和家人团聚,而我们,我家就在不到十里之外的据田堡,我就想回去看一眼他们,一眼就好,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