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你连不认识的人也居然敢带回来?”
那位身穿黑色袍衫的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摇头叹气,痛心疾首,走到许世德身旁,俯身看了几眼,下一刻,他吃惊地叫了起来:
“这人不是我们的弟兄!”
“不是我们的弟兄,不可能吧?他和我们的三位兄弟一起待斩,应该是我们的兄弟无疑。而且监斩官当众宣称过,他是灵狼一号。”
巴水抗声分辨道,对于黑袍人的质疑表示不满。
“据我所知,另外一名被抓的是帮里长老项章,而此人百分百不是项长老!他定然是心怀不轨之人,或许是大理寺故意安排到我们身边的奸细!”黑袍人说道,一脸的肯定,一脸的凝重,还有一脸的杀气。
“既然温护法如此说,那这人一定是假的。”有一青衣人说,从他的衣着和气质看去,像是青衣人的头目之一,不过地位似乎比温护法要低很多。他叫汤牧,和那位把许世德护送回来的高手阎岸一样,都是铁手堂下属的舵主。
汤牧口中那位温护法,名叫温震,是灵狼帮的六大护法之一。
听了这话,许世德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不能再装下去了,而且他感受到黑袍人温护法浓烈的杀气,有随时出手将他击毙之气势。
“咕噜~”许世德从地上打了几个滚,在温护法动手之前,滚出去七八步远,而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杂草,向着温护法道,“你知道的太晚了!告诉你,我不是大理寺的,而是东厂的,明人不说暗话,我是东厂千户许世德,奉命捉拿你们这些悍贼!”
听了许世德的话,阎岸和巴水都是大吃一惊,脸色比吃了大粪还难看。敢情他们冒着生死危险,从千军万马之中救回来的,是东厂的千户,是特意来捉拿他们的!
“来人,速速将他拿下!”见许世德不打自招,温震气得哇哇大叫,喝名手下青衣人将他拿下。
听了温震的命令,阎岸和巴水率先冲向许世德,其他青衣人也是一拥而上。
许世德飘然越过栏杆,跳到廊檐上,俯身从靴子里拿出藏在里面的匕首,隔着栏杆指着温震以及那些围攻他的青衣人,声音激昂地说道:“你们胆敢与朝廷做对,与李昭德逆贼沆瀣一气,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你们一个都不要想走!”
温震气得怒发冲冠,也不等手下人动手了,纵身一跃,身形凌空七八尺,如同大鹏展翅一样,手爪如勾,冲向廊檐上的许世德。
许世德将手中的匕首横空一挥,斩向温震袭来的手爪。
温震的身形骤然仰起,袍子下摆猎猎飞扬,黑色的靴子,从袍子下面猛然踢出,踢向许世德握匕首的手腕。
许世德急忙向后回撤,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一翻,匕首朝下,击向温震的脚踝。
温震在半空之中缩回脚,而后他的手中蓦然出现一把剑,以力劈华山之势斩向许世德的头顶。
许世德将匕首横在头顶,挡住了温震劈来的锋利无比的剑。
“当~”两件兵器相击,发出一阵激烈而清脆的蜂鸣。
两人上下翻飞,纵横起伏,兵刃相击,颤音蜂鸣,激战十几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
在交战之时,许世德心里很是焦急,不时地游目看向庙门的方向,心里说,我一路都留下了记号,我们的人怎么还没有到?要是仅仅对付温震一个,我倒是用不着惧怕,但是这儿有二三十人,还有一位黑袍人,一直坐在一口井栏上,他的地位和武功看起来都在与我交战的温震之上。
在许世德焦急担忧之时,坐在井栏上的黑袍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年龄在五旬左右,颌下挂着一绺三寸长的须髯,面目看起来属于慈祥的类型,那是他没有发怒之时,若是他发起怒来,那么看到的人,都会发抖。
这位黑袍老者名叫闵德,是灵狼帮的长老之一,和死在东厂的项章是同样的职位。长老在灵狼帮,高于堂主和护法,仅次于帮主。
灵狼帮一共有三位长老,如今死了一位,而死的这位项章和闵德的关系非常要好,虽然算不上莫逆之交,但是好于一般的朋友。
项章的死让闵德很难过,刚才他坐在井栏上一直一动没动,不是他无动于衷,而是他痛彻心扉,他在为死者默哀,同时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端了大理寺,灭了东厂,为死去的好友报仇雪痕。
现在,闵德就要发怒了,他抬手点了三名青衣人,其中包括手持双刀的舵主阎岸:
“你,你,还有你,上去围攻这厮!”
“是!”三人齐声答应,然后各自拿出兵器,加入到战斗之中,与温震一起,恶狠狠地围攻许世德。这三人的武功都不俗,他们的加入,让许世德所处的情势变得非常吃紧,稍有不慎,他就会被击毙或者受伤落擒!
马骏怎么还没有来?许世德知道,预先安排支援他这一路的,是千户马骏所带的人马。
在张麟设计这道计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哪一路人马能够最先直捣狼窝,因此对于人员的配备,采取了综合平衡之法。许世德的个人实力比较强,所以与他搭配的厂卫领兵者相对弱一点,是一位新任千户,名叫马骏,武功与穆杰差不多。
闵德向汤牧招了招手,那意思是有重要的话要交待,后者很顺从很恭谨地走近,弯腰曲背,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等待他的训话。
闵德压低声音道:“东厂既然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