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杂艺表演,一根长约四丈的绸带,用一根门式横杆吊在空中,两名身穿绿衣的美女,她们顺着长长的绸带爬到离地面二丈高的位置,在空中荡秋千,她们时而手拉着手,时而胳膊挽着胳膊,时而脚勾着脚,在绸带上上下翻飞、摆出各种美妙的姿势,这些动作都极其危险,让台下的观众都为她们捏了一把汗,生怕从高空掉下来摔死或跌残。
最惊险的动作是上面的女子用脚勾着绸带,倒挂下来,用牙齿咬住一根绳带,下面的女子也用牙齿咬住那根绳带,整个身体悬空,全身的重量都靠牙齿的力量吊挂,简直是匪夷所思,她们一边自行旋转,一边绕着整个舞台转圈,这动作更是惊险绝伦,无限刺激,把观众都看傻了,引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经久不绝。
“好,好!”突厥使团以及朝中的大臣拼命的鼓掌。
“好!”武则天看得龙颜大悦,击节叹赏,眉开眼笑。
这种杂技张麟看的多了,见怪不怪,他唯一奇怪的是,唐朝也有如此惊险刺激的玩法?不过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因为古代人都有武功甚至会轻功,杂技水平比他那个时候更高一些,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几个演艺项目分别为美女舞剑、口技以及含水喷火,都很精彩,可谓异彩纷呈,目不暇接。
“下面请控鹤监监正,恒国公张大人登台。”负责司仪的老太监武常面朝南面的供奉坐席,扯开嗓子高声喊道。。。
正式的演艺告一段落,接下来轮到后宫供奉登台献艺了,这是包括突厥使团以及很多朝中大臣们心中所期待的,也是本次宴会最吊人胃口的。
无论朝中大臣如何鄙视后宫的供奉,他们心里还是蛮想看看这些面首到底有何异能,当然,他们本能地认为,面首靠的是脸,吃的是软饭,应该没有什么能力,他们心中的期待,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对自己的固有看法加以实际验证而已。
古代的出场顺序,是以身份地位或重要性的高低排列出场次序的,跟后世的以最重要者作为压轴有所不同。
只见张易之听到报幕之声,翩然而起,一手自然下垂,一手放在胸前,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舞台,面对武则天方向站定,然后躬身一礼。
武则天面带可人的微笑,向张易之颔首示意。两人之间的交流,似乎无须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此时庐陵王李显和太平公主都把眼皮垂了下去,没有看台上,因为他们不想看到张易之。。。排名第一的继父。魏王武承嗣和梁王武三思,则是眼巴巴的望着台上,笑逐颜开,面带期待赞赏之色。
“恒国公演出的项目是无中生有。”上官婉儿的声音清脆婉转,中气十足,在整个广场回荡。
只见张易之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白色的布帕,沿着舞台走了一圈,而后面向武则天的方向,将布帕迎空展开,约有一丈见方,冉冉地盖在地上,而后迅速将白帕扯起来,在布帕覆盖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一朵鲜艳欲滴的莲花。
这就是无中生有。
张易之面上露出很沉着的微笑,将布帕抖开,罩在莲花上,再拿走,莲花不见了,代替它的是一只白色的兔子。
现场每一个人都用眼睛盯着那兔子,观察它是真的还是假的,那白兔耳朵高竖,眼睛胆小地向四处观看,是真的无疑。
张易之微微一笑,再次抖动布帕,罩住白兔,而后掀开布帕,兔子又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宫装的美女,这宫女年可十七八,容貌俏丽,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活变大美女!
太神奇了,那莲花,那兔子,那美女到底预先藏在哪里呢,怎么一眨眼之间就出现在台上?现场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
“恒国公真是神乎其技!”魏王武承嗣率先鼓掌赞叹。
紧接着,后宫供奉、突厥使团乃至部分朝中大臣,都鼓掌赞叹。武则天更是喜笑颜开,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嘴巴也合不拢。
“这是幻术!”有人低呼。
在张麟看来,这就是魔术,不过比一般魔术的水平要高得多,因为张易之所用的道具就只有那方布帕,其它的物什,以及那位美女,事先并没有出现在台上,说是他变幻出来的,也是顺理成章的。
怪不得张易之能做“男皇后”,他真的有一些真本事!哪怕他不做面首,就凭他如此高超的魔术水准,就算在街头卖艺,也可以赚一个盆满钵满。张麟发自内心的感叹、佩服和赞赏。
张易之抱拳向四周谢礼一圈,而后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地步下舞台,回到自己的座席上入座,那位变出来的美女则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拿着莲花,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回到张易之身后站定。
这位美女当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跟随张易之而来的贴身宫女。
“下面请控鹤监监丞邺国公张大人登台献艺。”御前太监武常高声说道。
张昌宗长身而起,手持一管缀着翡翠流苏的紫铜箫,神采奕奕地登上舞台。
“邺国公的演艺项目为‘鹤箫引’!”上官婉儿含笑说道。
到了舞台上,向武则天见过礼后,张昌宗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双手持着紫铜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将吹孔放于他那涂得鲜红的唇边,双手手指按定箫孔,目光低垂,六指齐动,箫声如同山涧泉水从危石缝中汩汩地泄出来一般,呜呜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