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之死的消息已经长上了翅膀,传遍了洛阳,洛阳今晚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但是一切似乎又很平静,很多户人家掌着灯火,他们迫切的等待着天明。
今晚可能会是血雨腥风的一晚,城墙失火从来殃及池鱼,洛阳的百姓经历过太多次的劫掠,很多人已经习惯了,甚至很多人将家中值钱的金银和粮食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全家人蜷缩在角落里,在手持刀兵的各方势力面前他们是渺小的。他们唯一祈祷的是家人不要受到伤害。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等待,因为就算是畜生,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也会装模作样的披上人皮,继续伪装在人群之中。
洛阳城内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兵器的碰撞声也脚步的奔跑声也不时响起,很快,但又很漫长,天亮了。
家中紧握木棍或者菜刀的男人们庆幸昨天晚上家中的平安,他们想撞着胆子出门查看洛阳的情况,却又担心再次看到自己的邻居或者身边的有人惨死街头,怕自己忍不住悲伤流泪,又怕自己又一次表现的过于懦弱,不敢上前收尸。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街上一片狼藉,但是出人意料的没有太多血腥。
男人们从邻居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惊奇,这一次,竟然没有骚扰平民。
“哐哐哐……”每个片区的打更人敲打着新发到手中的大锣,扯着嗓子喊道:“逆贼董卓,不敬汉室,意图谋反,现已伏诛,洛阳城内,一切照旧,大家不用担忧。”
锣声震天响,但是洛阳城内的民众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放下手中紧握的武器,凑在一起开始讨论,有的一脸激动,有的神采飞扬,有的满脸担忧……
周大伟站在太师府门前,已经吐的七荤八素了。
李儒当时说董卓的族人已经料理好了,让周大伟前去指导工作。
周大伟到了董卓的府上,看着满屋子的残肢头颅,那浓重的血腥气让已经数次见过死人的周大伟再次没忍住,幸亏早上没吃饭,但是周大伟觉得自己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李儒在一旁眯着眼睛微笑,双手笼在袖中,一身白衫,纤尘不染。
李儒看着已经腿软的周大伟坐在地上,倚着柱子,好容易顺了一口气,轻声笑道:“师父,你还好吧?”
周大伟感觉如果自己现在还有力气绝对会把李儒按在地上暴打一顿,自己预想过李儒绝对不会手软,但是周大伟亲眼所见,还是震撼的无以复加。
周大伟呻吟道:“你觉得呢?”
李儒笑道:“牛辅、董旻等人的家里情况和这里差不多,请师傅放心董家上下一个不留。”
周大伟摆摆手,轻咳两声:“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我也没那么迂腐,知道有些事斩草要除根,洛阳城我既然答应以你为主,那你就放手去做,如果我的建议你能采纳那当然最好,你如果觉得有更好的办法,放手去做就行,这方面,你比我做的好。”
李儒面对周大伟轻轻坐下,白衫一角落在一只断手上,瞬间被鲜血染红,李儒浑然不觉,说道:“伟恭已经策应公台和宣高入城,洛阳城已经完全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奉先的态度目前比较暧昧,咱们要小心些。”
周大伟点点头:“大雄呢?”
李儒眼中寒光一闪:“放入公台和宣高之后,没有任何消息。”
周大伟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李肃也跟着起身,想要上前搀扶周大伟,周大伟摆摆手,说道:“换件衣服吧,你现在在洛阳城已经是最大的势力了,汉朝天子这个时候不可能不刷存在感,另外,我有个问题。”
李肃一脸恭敬,认真的问道:“师父您有什么事请说。”
周大伟盯着李肃的衣服问道:“白颜色的衣服你到底有多少,每次弄的那么脏,每天还都穿白的。”
李儒笑道:“没办法,洛阳城我经常去的那家裁缝铺对我有恩,我这是有恩必报。”
周大伟摇摇头:“我看你是变着法折腾人家,不管你了。”
摇摇晃晃要往外走的时候,周大伟猛然回头:“郭汜李傕樊稠张济怎么解决?”
李儒微笑,没有半分犹豫:“收。”
周大伟忍不住笑道:“吕布呢?”
李儒微笑:“打。”
周大伟哈哈大笑,走出太师府,历史上李儒的名字出现的篇章那么短,可惜了。
周大伟走在洛阳的大街上,坐在路边的茶摊,来了一碗洒满各种调料的茶,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充满生活气息的洛阳城,周大伟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有点习惯这个世界了。
李儒看着眼前士孙瑞,态度恭敬,眼角含笑:“士公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士孙瑞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但是身体硬朗,一举一动都合乎礼仪,因此,第一眼看到李儒衣角的血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想道天子,还是语气严肃的开口说道:“奉天子诏,封李文优为当朝廷尉,暂时接替董太师处理朝廷内的实务。。”说完恭敬起身,身边随从递过诏书,士孙瑞看向李儒,等着李儒跪拜。
李儒原本正襟危坐,如今反而轻轻歪倒,扫了一眼士孙瑞手中的诏书,懒洋洋的说道:“李儒领旨谢恩,烦请士公回去传达我的谢意。”
士孙瑞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不悦:“李儒,你敢如此藐视汉家皇室,你别忘记,你可是大汉的子民,陛下的诏书就是天命,你敢不从?”
李儒嘿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