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举起拐杖轻轻松松挡住了巨大的血色剑芒,暗泽熠却已经在那剑芒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剑刺向了她的心脏。
老婆婆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手腕轻动间拐杖准确地抵住血魔剑剑尖将之挡住,随即在片刻的一个犹豫后终归还是面露不忍地没有再向暗泽熠反击。
暗泽熠一击不中马上便要将剑收走并换招,在这一瞬间老婆婆突然沉声开口,“你果真定要找回之前的记忆不可么?”
暗泽熠动作一顿,满脸坚定地应道:“不错。”
“即便舍了命,也要找回记忆?”
“不错!”
“即便……”老婆婆苍老的脸上神色渐渐变得复杂,有些悲伤地说道:“即便你想找到的那些记忆,会让你痛苦不堪,悔恨到了极点又无力改变,你也要找回它么?”
暗泽熠脸色轻变,似有所觉。随后他沉默片刻,坚定地点了点头,“不错。”
“到底是为何?”
“为何么……”暗泽熠缓缓低下头,脸上现出了一丝迷惘的神色。
良久,他方才低低说道:“我曾无数次梦见她,可我总是看不见她的样子,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我想再看她一眼。我失去的那些记忆倘若是与她一起经历过的,那么不管有多痛苦,我都要找回来。”
“你这又是何必……”
老婆婆神色悲伤地长长一叹,轻灵后退开落到花丛中,手中的拐杖随手往一旁一划,在她身旁的空气诡异地被撕开,有耀眼的白光伴随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味散发出来,汇合到了这花海中的百花香气里。
暗泽熠抬起头似有所觉地看过去,只见空气上撕裂出的那道大约有两人高、丈许宽的梭形缺口就好似一个门户,门的里面是一个奇异的空间,有无数高约三尺、七瓣、花瓣半拢起来就如同一颗颗心脏般的花儿盛开在其中,散发出了晶莹的白光。
当暗泽熠看进去的这一眼,恍惚间只觉自己看进了众生百态、万千情感,有眷恋、有悔恨、有爱慕、有开心、有悲伤、有自责、有不舍……这种种感情在每一株白花上表达出来,那花便有的开心地跳起了舞、有的悲伤地耷拉着头,全不相同。
老婆婆转头看向这奇异的空间,缓缓道:“在很久以前老身还在忘情花仙位上的时候,职责便是在众生生灵轮回转世时,将这一世所有与感情有关的记忆抽离出来,让他们失去感情、忘却记忆。而老身一直以来收集到的记忆都在这里面,你的记忆,也在里面。”
暗泽熠闻言一阵激动,立即大步往那空间里走去。
老婆婆看向暗泽熠匆忙的身影,神色复杂地继续说道:“熠公子,让你忘掉一切是那位大人的意思,老身没有权力将你的记忆还给你。所以老身不会告诉你这亿万朵忘情花里哪一朵才是你的记忆,也只能给你三天的时间寻找。倘若三天后你找不到,还请勿再纠缠,自行离开,可好?”
老婆婆说到这里的时候暗泽熠刚好抬起脚将要踏入奇异的空间。他停顿片刻,悬在半空的脚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