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点。
在这个,本应该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的空间,响起了一个非常意想不到的声音。
血屠瞳孔瞬间收缩,但他很快调整过来。
他缓缓转身,看着站立在二层平台的那个温文如玉的身影。
看着那个身影,血屠很是惊讶,眼底带着一抹挥散不去的疑惑。
因为按理来说,这个声影的主人不应该在这里。
于是血屠微微凝目,用一种有些惊讶,但还是大局在握的语气问道:“艾伦少爷缘何来此?”
站在二层平台的正是陆庭安。
听到眼前这个扮做米拉尔的人的询问,陆庭安笑着回答:“你这位血手团的不速之客都可以来。那么,作为半个主人的我自然也可以来。”
听到陆庭安这么说,血屠有些沉默。
许久之后,血屠才轻声叹息地问了一个他很想了解的问题:“艾伦少爷缘何对我起了疑心?”
“疑心?”听到眼前这个人的疑问,陆庭安摇了摇头有一种诙谐的语气说道:“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起了疑心了。”
“第一眼?”自诩为北境一霸的血屠很明显不信这个理由。
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和秃鹫联络时的信息被陆庭安截获了,所以陆庭安才了解到他的身份的。
他冷哼一声:“艾伦少爷何故骗我?都到了这个程度了,坦诚点不好吗?”
“我的演技不敢说完美无缺,但我自认为还是毫无破绽的。”
“即使是我在你的那个位置。我都不一定能看出异样。”
“你又是从何看破的?”
“毫无破绽?你确定?”陆庭安有些挪揄地反问道。
看着还是一脸不相信的血屠,陆庭安摇了摇头:“也罢,那就由我为血手团的团长大人解开疑惑。”
陆庭安顿了顿,然后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说道:“因为你的‘信物’。”
“信物?”血屠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信物有什么奇怪的。不是很正常吗?”
“您再想想。”陆庭安和煦地说道。
“信物有什么奇怪的,我当时可是……。”血屠有些恼怒地反驳道。
可是话说到一半,血屠突然面色一变,猛地停了下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血屠瞳孔瞬间扩大。
好一会后,血屠才徐徐地抬起头与陆庭安对视。
看着面色非常不自然地,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踩到屎一般的杰拉夫·安布雷拉。
陆庭安感觉很是有趣,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翘。
陆庭安看着神色有异的杰拉夫,悠然地说道:“血屠大人。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了疑心了吧?”
“因为你的信物太多了。”
“没人逃命会带那么多信物。”
“你说你在和你的父亲一起来投奔拉斐尔时遇到了血手团的人。”
“你的父亲不幸遇难,而你却在血手团的人休息时划破手上的绳索逃走。”
“而你在逃命的时候带着什么?”
“带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木头人、铲子、护身符!”
“在荒郊野岭,不知在哪个地方时。”
“食物不带、钱币不带、水袋不带。”
“专门拎着一个装满信物的包裹就跑了。这种话我会信吗?”
“而且你父母还是个行商,从跟着父母行商的人会犯这种错误?”
血屠冷冷地等陆庭安说完。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自己的不悦以及烦躁,又向陆庭安咨询了另外一个问题:“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问你了。”
陆庭安低头看着有些焦躁的血屠,然后点了点头回答:“血屠先生请问吧。”
“我因为带了太多的信物,所以你怀疑我是血手团的卧底。”
“可你又是怎么判断我是‘血屠’杰拉夫·安布雷拉的呢?”
“要知道卧底也可以是其他人,比如说血手团的副团长哈里斯、或者情报头子米罗、乃至于其他的喽啰。”
陆庭安嘴角向上翘了翘。
之后陆庭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很简单,如果看透你不是米拉尔是因为我的观察力。”
陆庭安顿了顿,又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那么,发现你是‘血屠’杰拉夫·安布雷拉就靠的是脑子了。”
“首先要清楚你为什么而来。”
“为了麦糖的秘方。为了秘方背后潜藏这的巨额利益。”
“要知道在去年,北境行省糖类制品的交易额是二十八万七千金塔顿。”
“只要成本低一成,那就是几万金塔顿的交易额。”
“更别说只有红糖几成价格的麦糖了。”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利润。”
“而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陆庭安居高临下地问道。
“什么样的人?”站在大厅的血屠冷冰冰地说道。
“你是一个自信满满、心谨慎且极具行动力的人。”陆庭安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听到这样自己的敌人这样夸奖自己,血屠微微有些愕然。
他眉毛一挑,微微不敢相信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你面对价格如此之高、并且可以多次买卖的麦糖秘方,你是不会交给其他人的。”
“因为你不放心。经过别人的手,总归不是那么保险。“
“即使钱还没到你手上,你也早已把这个秘方看做囊中之物。”
“你只会自己亲自前来。”
“因为你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