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日里,一月一日的常凤楼,几乎成了江湖的酒楼道边必须说的事情。
这一年的新岁很是热闹,起码谈资不缺。
对于那一天没有去过泰和城的江湖人来说,他们原本等着的是江怜儿和阴吾立的决战结果,等着知道阴吾立被抓了没有,江怜儿又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抓住阴吾立的。
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等来的却不是江怜儿的消息,而是李驷的。
当他们上前想要问个明白的时候,他们更意外了,或者说是直接被惊住了,因为他们听到的内容通常都是。
李驷去了那一日的常凤楼,然后用剑杀了阴吾立。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驷不用兵器,而且不杀人。在此之前,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居然还会用剑。
但是这段时日,李驷的剑却被传得神乎其神。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这么说的话,人们也只会当做笑话,但是去过泰和城的人人人都这么说,那就由不得旁人不信了。
传闻,李驷那天杀阴吾立只用了一剑。
他没带剑,就问独孤不复借了一把。
两旁看着的人原本也都不信他会用剑,但是当他出剑的时候,却叫所有人都记下了那一剑。
可那剑到底是什么样的,却没有人说的清楚。
有人说那剑动的时候有层云相伴,恍若飞仙下凡。
有人说那剑该是如同流光过隙,转瞬即逝。
有人说那剑叫得天地色变,风云聚散。
有人说那剑已经超脱了凡尘,不该出现在人世,因为剑落下的时候,有老天呵斥。
这话原本是没人信的,但是去过泰和城的人却都说他们也听到了,是有一声巨响震得他们头晕目眩,才使得他们没法全全看清那一剑。
这一来二去,没人能将那一剑说个周全,而最终人们也只能得出了一个公认的结论。
那就是快,快到非常的快。
快到一剑封喉,那阴吾立都没有察觉。快到连独孤不复的宝剑都承受不住,碎成了铁片。快到两旁的江湖人都只能说出一个快字,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关于李驷,江湖人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他不用剑,也千万别让他用剑。
几天之后,另外的一些消息也陆陆续续地传入了江湖。
首先,是闻人立将李驷的剑排在了兵器谱之外,其中的原因有三,一是李驷不常用剑,所以剑算不上是他的兵器。二是李驷的剑没有名字,没法为之传记。三是他也不知道该把李驷的剑排在第几,最终也只是把它算做了一招,列在了兵器谱的附页里,另做记录。
另外,是独孤不复好像在找一把剑,一把不会断的剑。找来干什么,江湖人的心中也都有所猜测。
最后还有一件事,一件大事,那就是三年一度的天下剑盟将在今年的年底开始录入名册。
对此,大多数的剑客其实早在上年的年底就已经开始做起准备了。
无论是成名在外的,还是隐于乡野的,对于天下剑盟,剑客们都只有一个认知。
那就是天下名剑汇聚之时,那一天几乎所有用剑的人都会到。
不过这一次,有不少的人还将视线放在了另外一个不用剑的人身上,这个人就是李驷。
毕竟,他可是被独孤不复点名要去的人。
而人们也想看看,这两把皆是以快著称的剑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
江湖上热热闹闹,而塞外也不平静。
大漠的风沙总是卷得天色昏黄,骄阳炽热,晒得人皮肤发烫。
大漠的深处,金国的皇宫里,一个身穿薄裘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金座上,双目不怒自威地看着身前的另外一个带着剑的男人。
半响,他突然开口问道。
“术虎先生,你觉得唐国如何?”
座下的持剑男子想了一会儿,躬下身来,抱着剑说道。
“回陛下,依臣看来唐国的国力盛强,地大物博,百姓安居,兵马强壮,是着实不错。”
“是啊。”金座上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着实不错,我也觉得着实不错,我对那唐国之风也是耳闻久矣,这些年也常派使者前去交好。不过,使者能看到的,终归只是使者能看到的,我是还想看一些使者看不到的东西。”
殿中,抱着剑的男人眯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似有所悟地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
金座上的男人低下头来,摸着自己手上的金戒,说道。
“我是还想看看,那唐国的民风如何。听说那里有一片江湖,其中多有任侠浪子文人墨客,一刀一剑行走天涯,里面的豪迈快意,着实叫人向往。对那里,我想知道的更多一些。但奈何我身居此位,脱身不开,不知道术虎先生可有办法?”
持剑的男子了然地收拢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思索了一片刻,低下眼睛答道。
“陛下可知道天下剑盟?”
“哦?”金座上的男人像是有了一些兴趣,将视线从金戒上抬了起来:“这我是还没有听说过,先生且先说来,与我听听。”
“是。”持剑男子沉沉地应了一声,开始解释了起来。
“这天下剑盟乃是唐国江湖中的一件要事,每三年一度,举办之时会有无数江湖剑客前去比武,一较高下,得出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若是陛下想要了解唐国的江湖,相信从此着手,自会有所收获。”
“是吗?”座上,中年男人像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