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泽坐在鸡圈外面的小凳子上,望着没有星子的天空。
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多愁又伤感。
无双从他袖子里爬出来,坐在他大腿上:“白千泽,你放心,你的家人一定会在天有灵保佑你东山再起,到那时,我们回来给他们建碑。”
想到还没入土的白家一百零八口人,白千泽的心口便蔓延上层层刺痛。
无双飞起来,抱住他挺翘的鼻梁,翅膀扒拉在他脸上,说道:“振作起来,他们不会怪你的。”
可惜,她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否则她还能替他家人埋葬入土。
不知为何,此时的白千泽听到无双的话后,心里的那点痛,竟慢慢好转。
伸手将无双从自己的鼻子上扒拉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翅膀被白千泽捏着,无双的身子悬在空中,笑着说道:“给你传递正能量啊,让你快乐一点。”
快乐?
白千泽苦笑一声,满门抄斩的人,又怎么可能快乐的起来。
家人死了,妻子下落不明。
想要快乐,怕今生无缘了。
无双歪着脑袋看他,人畜无害:“你之前不是问我是谁吗?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我是给你幸福的人。”
白千泽只当她是调侃自己。
起身,幽幽回了房间。
但花喜却坐在床榻上,一双眼睛微红,看起来楚楚可人。
花喜长得小家碧玉,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她,都会生出怜惜之情。
可偏偏,白千泽没有。
他保持着距离:“花姑娘,夜深人静,实在不便在男子房间逗留。”
花喜哭着朝白千泽冲上前:“公子……”
白千泽后退一步,避开了花喜:“花姑娘,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可是你都要走了……”声音嘶哑起来,花喜瞬间哭得眼泪都止不住。
生为女人,无双深表同情,可是姑娘啊,这个男人不是你可以惦记的呢。
“姑娘,请离开。”白千泽语气忽然变得冷漠起来。
他的确是感激花家,可底线这种东西,他不想因为感激就丢失。
花喜看到了男人眼里的绝情,伤心的跑了出去。
花喜终究是救了白千泽,无双看到她伤心跑出去,有点担心,便跟了过去。
在那样的年代,女子都是脆弱的,有可能在今日被人看了身子之后,又被心爱之人拒绝,是很容易寻短见的。
无双刚好就看到了花喜手里拿着的一条白绫,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远,走向远处的一颗树下,抬头朝上面望,伸手将白绫系在树上。
妈呀,真要寻死啊。
这可不得了,要是死了,白千泽的罪名就大了。
她立即飞过去:“你要做什么?”
看到无双,花喜有点惊讶,抽噎道:“你怎么来了?”
“你要寻死,我能不来吗?”
“我活不下去了。”花喜低下眼帘,眼泪直流:“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无双:……
到底谁的命苦啊?
她的命才是最苦。
真是脆弱的小姑娘。
“你再好好想想白千泽死了全家,他那才叫命苦,姑娘,你连死都不怕,你又怎么会怕活着?再说了,白千泽看不上你,那是他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