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是你。
龙誉只觉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外加一阵阵恶寒,成功地从梦中醒了过来,她真是做梦也想不到那个白面小男人居然说得出这么让她颤抖的话,竟然让她睡着了还能从梦中惊醒。
阿娘经常骂她没脸没皮,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无耻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无耻,竟然无耻得让她无言以对,竟然无耻到逼得她转身跑了。
不过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万分,她当时为何要跑,为何要跑!?她当时就应该扒了他裤子,让他知道谁更无耻!
而且,既然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和阿娘,为何当日不是连阿娘一起带走,为何还要让布诺亲自跑一趟?
曳苍叫她不要担心阿娘,道是只要她不惹那个白面小男人生气,阿娘就绝不会有任何危险,这话,能信吗?
本来还打算若是情况不妙转身就逃的,现下看来是不行了,她肩上还挑上了带阿娘一起逃的重任,这就必须好好计划了。
还有,那个白面小男人中了断肠蛊,居然不治而愈!?他到底还是不是人,中毒不死,中断肠蛊也不死,诡异,太诡异了!
亏她还以为他中了断肠蛊会命在旦夕,谁知道跳进坑的好像是她自己,而且似乎还是个深坑,她早就该想到一路上他们都是一副镇定的模样绝对不正常,可她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这一层,还真是验证了那根鱼刺的预兆。
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她龙誉从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况且这还是她向往的五毒圣教,或许会有好事发生也不一定。
睡吧睡吧,希望不要再做这么惊悚的梦,龙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翻了个身,继续睡,这大半个月,她真是累得不行了。
入梦之前,她还嚷嚷喊了句话:阿娘,你要是保不好自己的命,以后就不管你叫阿娘了。
屋外,曳苍经过,正巧听到龙誉这一句嚷嚷,不由失笑,看来等布诺回来,得好好告诉他。
第二日一早,曳苍便带着一名手捧着衣物的女子出现在了龙誉的屋前,龙誉拉开门,乱蓬蓬的头发简直让曳苍不忍直视,把身后的女子扔进去伺候着,自己就在屋外的大树下等着,龙誉再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全身齐整,曳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教徒的衣服,我不是教徒,为何要穿这身衣服?”龙誉一从屋子里出来,就指着自己身上新换上的衣衫对曳苍劈头盖脸地质问道,“还有,我又不会逃,你不用时时刻刻盯着我。”
“忻娘,你要是还想穿你那一身已经馊得不能再馊的衣服,我也不会拦你的,况且你昨日就已经在大人面前说了加入我教,不穿这身衣服穿什么?”对于龙誉劈头盖脸的质问,曳苍非但不怒,还是一如既往对谁都十分好态度地笑着解释,“还有,等老左回来,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地每天盯着你。”
“……”龙誉一时无话了,她完全没有记得她昨日已经起誓加入五毒圣教,曳苍的话她听得明白,左长老布诺回来就代表着阿娘被带到了这儿,到时曳苍自然不会再时刻盯着她。
可恶!龙誉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曳苍笑着开导她:“忻娘,其实你大可不必烦躁,我教可不是谁都能入的,入教之前都是经过严格甄选的,你可是前所未有的特例。”
“这个我知道。”龙誉又整了整被自己挠乱的头发,脱口而出道,这是整个苗疆都知道的事情,她当然也清楚。
相传五毒圣教创教时便定下甄烟徒的方式,为每个村子进行选拔,以蛊与毒进行轮轮比赛,在以巫蛊为尊的苗疆,苗民们很以自家有子女能进入五毒圣教而自豪。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苗疆与中原的冲突越来越厉害,时常有教徒会因保护苗民而丧命,苗民将五毒圣教视为苗疆的保护神,那自创教时便有的传统就愈加被看得神圣。
可是二十年前,中原武林门派与大唐军队突然一同攻入苗疆,苗民死伤无数,最后是五毒圣教牺牲了几乎全部的教徒才守住了苗疆,虽不算是完全地将中原人从苗疆驱逐出去,却也算是守住苗疆没有完全被中原占领,但是五毒圣教付出的代价是五位圣使尽数牺牲,左右长老身受重创,教徒死伤惨重,五毒圣教元气大伤。
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一战,苗民人数兑减,五毒圣教徒也所剩无几,中原可谓是对苗疆大肆打压,终于在公元724年,苗疆溪州首领覃行璋无视苗王,率苗民起义反叛,大唐以宦官杨思勖为黔中招讨使,率兵六万前往苗疆实行镇压,擒获覃行璋,斩首参加叛乱的苗民三万人,苗疆再次受重创,苗民对中原的怨恨愈加深,而苗王只是一味臣服于中原,导致苗民积怨更深。
苗民知道指望苗王,苗疆永远不能从中原的压制中脱离出来,于是许多苗民宁可选择相信五毒圣教,也不会选择相信苗王,他们认为只要五毒圣教是与民心一致的,所以对于新教徒的甄选,苗民看得很是神圣,也很重视,因为一旦入了五毒圣教,他们肩上所担的便是守护整个苗疆的重任,所有人都将教徒甄选一事视为重中之重。
一路走往总坛大殿,曳苍与龙誉说了许多关于五毒圣教的事,这些整个苗疆都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就是六年前那场起义,她还背着阿娘偷偷去参加了,兵败之时她也曾想着与大家伙一起死了算了,可是在最后一刻,那些平日里的苗民哥哥用性命护着她逃了出来,她留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