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苍话音堪落,众人还来不及看清他如何出手,只觉一道戾气刷面而过,顿时血花四溅,几颗脑袋骨碌碌滚落到底,那飞溅的血花见到皮肤之上,只觉一阵火辣辣如皮肤燃烧起来一般火热撕痛,那被血滴溅到的皮肤瞬间糜烂,直透皮肉下的白骨!
“是剧毒!诸位小心!”林麟再不能作壁上观,执剑上冲向了曳苍,他必须要护住他在中原武林的形象与地位,绝不能在此使得他经营了数年的一切被毁。
“二十年前你赢不了我,二十年后你依旧不可能赢得了我。”曳苍看着林麟,冷声道。
“未,必!”林麟胸中怒火燃烧,咬牙切齿,两个字挤着牙缝狠毒地迸出来。
那些前一刻还在举剑的武林人士识相地往后退开几步,深知这时候他们若是再出手只会自乱阵脚,丝毫帮不上林麟一点儿忙。
刀光剑影,厮杀,血腥,他们两人的一招一式快得旁人无法辨认,唯见两个纠缠的身影打得难解难分。
林蝉蝉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再挣扎不再吵闹,深思完全紧紧揪在了两个相杀的人身上,二叔虽然利用她,可毕竟是她的亲人,她再如何狼心狗肺也不会真的希望二叔受伤,而她更不想看到曳曳再受到丝毫的伤害。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时,一枚小小的银针在所有人都未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不知从何处朝曳苍飞去,曳苍察觉之时迅速躲开,然而这却给了林麟一个大好的机会,长剑刺穿了曳苍的腰部!
曳苍吃痛,面色煞白,收了左手气刃,捂住了腰上的血口。
“啊——!”林蝉蝉张着无声的嘴,如疯了一般想要挣开两名男子的钳制,已经稍得缓解的双眼此刻又被咸苦的泪水浸得生生疼,仿佛要滴出血一般火辣辣生疼。
然而曳苍的吃痛只在一瞬间,将手从腰上的血口拿开,甚至看也不看满手粘稠的血,再一次在左手指尖结气成刃。
因着曳苍满手鲜血,使得他那原本透明的气刃此刻浮着猩红之色,让所有人都真真切切地瞧见一把连臂长血刃。
林蝉蝉仍旧在拼命挣扎,不!曳曳不要!再运功你会死的a死的……不要……
曳苍的目光有些微涣散,在触碰到林蝉蝉尽是泪痕的面庞时,又很快聚起了神。
林麟再一次举剑。
“不——”林蝉蝉被死死钳制着,几近崩溃,就在她撕心裂肺地无声呐喊时,钳制着她行动的两名男子突然间一齐松开了手,林蝉蝉一时间也无暇思考为何会突然间给她自由,一心只想着扑到曳苍身边,他生她亦生,他死她亦随。
林蝉蝉本就轻功了得,再加上情急,扑到曳苍面前不过转瞬,曳苍震惊,林麟亦是大惊,可是剑已出,难以收回,只眼睁睁地看着剑尖向紧抱着曳苍的林蝉蝉背部刺去!
“蝉儿让开!”林麟大吼,语气真真急切,却不知出于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林蝉蝉紧紧搂着曳苍,将生死置之度外,曳苍心惊,迅速抱着林蝉蝉逆转方向,让自己的背部却承受那已无法闪躲的一剑。
林府中庭右面的两层阁楼上,一名手里还捏着一根细小银针的白衣公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庭中这一幕。
“叮——”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轻响,林麟的剑势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一根打磨得细致的素雅银簪跌落在地。
“暗器伤人,贻笑大方!”龙誉从方才钳制着林蝉蝉却已被她施毒软倒在地的两名男子之间慢慢走向曳苍所在的方向,然而目光却不是看着林麟,而是投到了中庭右面的两层阁楼上,却见那半开的窗户后空无一人,冷笑,“呵!这就是你们中原人所谓的光明磊落?”
“什么人!?”林麟既怒又惊,侧头望着龙誉,谁竟敢如此嚣张狂妄!?
而怒的又岂止是林麟一人,其余人等皆齐刷刷地瞪向龙誉,哪个目中无人的张狂小儿居然敢如此来评说中原人!?
只见龙誉一个迅疾闪身,来到曳苍身边,见曳苍仍紧紧搂着林蝉蝉,一边冷冷盯着他们的对手,一边用手肘戳了戳曳苍的腰,有些不耐地低声道:“行了行了,曳苍你这英雄救美的苦情戏也看着点情况,该结束时就尽快结束。”
“……”曳苍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娃娃,真是受大人影响非一般深啊……
曳苍将林蝉蝉圈在自己左手臂弯中,将她红肿双眼里的害怕与担忧完全融化在他的一举一动中,抬眸,结刃,与龙誉背对背站着。
“我只问你一句话。”曳苍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臂弯里的林蝉蝉,用苗语问,“你遇见我的一开始,是偶然,还是故意?”
他不顾一切来到中原,为的就是这一个答案,不论她的答案如何,他都能跨过人生的这个坎,不再做任何滞留。
“我庆幸我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偶然的一个你。”林蝉蝉毫不顾忌周遭异样的眼光,目光灼灼地昂头看着曳苍,即便张口无声,却还是无声而言。
曳苍将林蝉蝉搂得更紧一分,释然地微微一笑,他虽未完全读懂她的口型,心中却已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积压在心口的千斤大石顿时化作虚无,原来,他也会害怕,害怕假意,害怕失去。
“我带你走,愿不愿意?”曳苍因身体失血过多使得指尖气刃波动不已,时聚时散,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前所未有的毫无畏惧。
林蝉蝉身体陡然一僵,因方才的紧张而止住的泪再一次滚落,而后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