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对自己下蛊,我早已是枯骨一具……。
龙誉从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之后便是刺目的亮白光线入眼,一瞬间有些适应不了,不由抬手到眼前遮挡。
脑袋里还有些昏昏沉沉。这已经是天亮了?是哪儿呢?她昨夜没有回到莲花阿姐家吗?她昨夜似乎喝多了,喝醉了,好像做了什么事,又好像说了很多话。可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唯隐隐记得只有这么一句话。
若是我不对自己下蛊,我早已是枯骨一具。
“阿哥!”龙誉等不及自己的双眼适应这刺眼的光线,抬手按住自己生疼的颞颥,猛地坐起身,四处去张望烛渊的身影。
她不知道他是何时对她说的这句话。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对她说这句话。那语气含着冰冷的苍凉。,似乎是对她说的,又似乎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可无论如何,他的这句话,让她的心紧了,也疼了。
然而龙誉坐起身才一转头,便瞧见了近在眼前的烛渊,只见他背后挨着树干坐在草地上,右腿屈起,左腿平放在地,左腿的裤子是一道道褶皱,似是被什么重物压了一夜而致。龙誉一惊,才发觉到就在她刚刚坐起身之际,有东西从她的肩头滑到了腿上。
竟是烛渊的织花外褂!而他裤子上那清晰的褶皱,竟是她头枕了一夜而致!她竟枕着他的腿在这林子里睡了一夜?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该远远地推开她才是?怎么会让她枕着他的腿!?
“阿妹可真是有精神,一睁眼便大喊大叫,吵得紧。”就在龙誉坐起身的时候烛渊便睁开了眼。继而用手揉着自己被龙誉枕得发麻的左腿,抱怨道:“难道阿妹不知道扰人好梦是一件无耻的事情么?”
“还是说,阿妹想我了,想的睡不着了?”烛渊似乎毫不介意龙誉枕着他睡了一夜,一边揉着腿,一边注意着龙誉的表情,继续不咸不淡道:“又或者是说,阿妹在担心我?听阿妹刚才叫的那般惊心,倒更像是担心我。”
幸伙果然是他有兴趣的幸伙,发现自己枕着他睡了一夜的反应不是娇羞也不是慌乱,而是深深的不解。
“是的,我是在担心阿哥。”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像昨儿在后山一样,突然害怕他会消失了一般。
烛渊如常地浅笑说着龙誉,却迟迟未有从地上站起身,这让龙誉终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试探性地问道:“阿哥,我……。压得你好疼?”
烛渊抬眸看着龙誉,嘴角的笑意变得玩味,“阿妹的这一句话,怎么让我听着有好几重的意思?”
龙誉的脸皮此时厚不起来了,突地红了起来,想要反驳,却又觉得烛渊忍了她一晚,她没理由冲他大喊大叫,便憋红着脸纠正自己的问话:“阿哥我的意思是,我的头,压得你的腿好疼?”
“阿妹你说呢?”烛渊淡淡的语气总是让龙誉听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当下有些气弱道:“昨夜我喝多了,阿哥应该让别人把我抬回莲花阿姐家的。”
“阿妹也知道自己喝多了?”烛渊真是有些无奈,他当时倒真是想让村民把她给扛走,奈何他回到村东的时候,唯一剩下的茶卡和他的小阿妹跑得比什么都快。“也不知道是谁昨夜非缠着我不让我走的?”
“我缠着你!?”龙誉脸上的红云立刻被惊讶所取代。红润的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而后就踩动了危险似的,突然站起身,坚决地摇头:“不可能!”
她承认她平日里是有些无耻,可也还是有限度的。除非他把她惹得发毛了,昨夜她明明开心得很,怎么可能会缠着他!?缠着他又能干什么呢!?所以,不可能!
“不可能?”烛渊忽然觉得自己踩到了小野猫的尾巴,又惹得她急得跳了,真是好玩得紧,他就是喜欢她这副一会儿乖顺一会儿又张牙舞爪的模样,“既然阿妹觉得不可能,那阿妹来说说我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该不会是我把阿妹拖来的吧?”
“就是你把我拖来的!”龙誉突然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话,她当然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他把她带到这儿来的,那就真可能是她喝醉不省事了把他拖到这儿来的,可是她不想承认,丢人、没面子!于是只能愤愤地跺脚,不自觉地鼓起腮帮子。
这是她理亏时惯有的举动,想改也改不了。
“好,那就是我把阿妹拖来这儿的。”烛渊终于把自己的腿揉得不麻了,慢慢站起身,往龙誉凑近了一分,暧昧道:“那阿妹说,大半夜的,我把阿妹拖到这种林子里,是要干什么呢?”
“你……你无耻!”龙誉忽然一把推开了凑到自己面前的烛渊,有些生气,有些面红耳赤。
“无耻?”烛渊被龙誉这么用力一推,背部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有些生疼。却是扶额浅笑,“可我觉得阿妹比我还要无耻一些,阿妹之所以觉得我无耻,那是因为阿妹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夜说过些什么。”
阿哥,以后我来疼你好不好?
烛渊忽然又想起昨夜龙誉将脸埋在他心口所说的这一句话。他明明知道她是醉酒后的无忌之言。当真不得,更信不得。可是他却有一瞬间将这句话当真了,以至于他这一夜,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浮起这一句话。
也是因为这一句话,使得他没有抗拒地让她枕着他的腿睡了一夜。
昨夜她跌跌撞撞地拉着他的手在林子里乱蹿,最后她走不动了才拉着他一齐在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