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追着,林蝉蝉只觉自己的肚腹火辣辣地疼,仿佛有火在她肚腹里燃烧一般,使得她只能蹲下身用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肚腹以减轻痛楚,却不能再迈开步子去追曳苍,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早已没有了曳苍身影的浓密林子,扑簌簌落泪。
她中毒了吗,她要死了吗?头好疼,喉咙好像有火在烧,她第一次离开益州就要死在外面,好丢人。
她好没用,不是掉坑里就是中毒,离开了益州她就什么都不是,连自己的命都看不好,她这么一无是处的人,若不是有那样的身家背景,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娶她,她也曾经想过,就陪着大伯,当一辈子老姑婆,反正她也不媳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想嫁的人,可是那人却不愿娶她,好伤心。
要死了还没能嫁给自己想要嫁的人,能不能等她嫁了才受死呢?
曳苍终于是无可奈何地回头,看到瑟缩在地一脸清白浑身颤抖的林蝉蝉,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真是贱贱贱贱贱!居然回头了!
林蝉蝉抽出最后一丝神智抬头看曳苍,视线很朦胧,以致于曳苍的模样在她眼里出现了两三重,努力地牵起了嘴角,“好人,能不能等你娶了我我再死?”
曳苍顿时好想吐血,从怀里摸出一只小陶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林蝉蝉嘴里,而后俯下身,毫不柔情地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
“好人好人,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你。”林蝉蝉神智开始变得有些不清晰,只觉自己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正急急走着,使得她有些颠簸,便缩在曳苍怀里蹭着脑袋,寻求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声音越说越小,有要睡去的意味,“不对不对,你不是好人,好人虽然好,可是却凶得很,才不会抱我对我这么温柔……”
曳苍黑着一张脸有些哭笑不得,他活了三十几年还没跟任何女人这么亲近过,真真是破天荒了,他从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不过现在他不能让她睡去,他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她躺好为她解毒,于是便冷着脸接话,“老子不温柔,现在谁抱你?”
若换做平日,林蝉蝉早就蹦了起来,只是此时她神智因体内残留的红毒果毒素而变得迷蒙不清,只见她抬起手抓上了曳苍的衣襟,不服气地努努嘴,轻轻哼了一声,“那好人就是吃错药了,好人没有一张好脸,只有一张黑脸。”
“……”曳苍一瞬间很想将林蝉蝉扔了,冷哼一声,脚下步子愈加飞快,“信不信我现在就扔了你?”
“哼,你扔你扔,扔了我,你这辈子就娶不到媳妇了!”林蝉蝉的手在曳苍身前生气似的挠了挠,腮帮子鼓鼓的,“除了我,才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你这种老是黑脸的人!”
“老子就没想过要娶!”反正林蝉蝉现在神志不清,说了什么事后她也不记得,曳苍便也一改他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的态度,冷哼一声,微微垂眸看身前不安分的林蝉蝉。
此刻的林蝉蝉半边脸窝在他怀里,露在外的半边脸青白在褪去,正有红晕漫上她的双颊,眼眸半眯,迷蒙的眼神竟有一种诱人的味道,腮帮子因为她的怒气而鼓鼓的,唇是粉嫩的颜色,因着毒素使得她口中干涩,正伸出尖尖的小舌轻舔着自己的唇,使得那粉嫩的唇即刻变得润泽盈亮,她的小手扒在他胸前,有气无力地挠着,有一种痒痒麻麻的感觉。
曳苍的心突然猛地一跳,立刻抬眸,不再看林蝉蝉一眼,也不再与她多言一语,正巧寻到一处适宜暂时栖身的山洞,忙抱着林蝉蝉飞身过去。
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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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誉几乎是毫不停歇地在苍莽的山林里飞奔,夜以继日,她想要远远地离开台凯,好似以此能减轻她内心的痛苦。
道路中的树枝刮花了她的手臂她不自知,脚下尖利的石子磨破了她的布鞋她亦不自知,如一只惊惶得失了控的鹿在茫茫的林海间狂奔。
整整两日,龙誉不停不歇,脚步已经变得缓慢,她却仍不肯停下,似乎要将体内的最后一丝气力耗干才甘心。
突然,一只手臂挡到龙誉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龙誉并未抬眸,甚至连眼眨也未眨,抬手便狠狠打开了拦在她面前的手臂,继续往前。
只是还未等她再往前走出几步,只觉身后一阵凌厉的杀气袭来,骤然心惊,迅速侧身躲开,奈何那杀气竟如网一般朝她劈头罩下,竟有种让她无处可逃的感觉!
龙誉本要矮身翻滚躲开,然而就在她矮下身的一瞬间,她却停止了动作,反而是重新站直身!
那就要劈到她身上的杀气骤然往两侧撕开,斩断了周遭的十数树木,粗大的树干带着繁茂的树枝轰然倒地,惊飞了满林鸦雀!
“阿妹突然间这么想死么?”烛渊面色阴寒地从龙誉身后走到她面前,脚踩踏到地上的树枝发出折断的卡擦声,垂眸凝视着面无表情的龙誉,语气亦是冰冷的,“阿妹,这么小小的挫伤便承受不住了么?那阿妹还拿什么来谈我教的教主之位?”
龙誉无动于衷,若换做以往她早已是暴跳如雷,她虽然还不够强大,但却万万听不得别人将她踩为蝼蚁,然而此时,她只是慢慢的抬眸,迎向烛渊的目光,眸中无光,口中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