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饮酒吃菜之时,便听远处马蹄声传来,抬头看去,只见远处路上跑来五匹马,马蹄翻飞,快速接近酒肆。
杨行舟眼力惊人,虽然相隔甚远,但是一瞥之间,已经将来人看的清楚。
只见当先一匹马全身雪白,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泼喇喇纵马疾驰。身后跟随四骑,骑者一色青布短衣,神情彪悍,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他们马儿两侧拴着野鸡和野兔,应该是刚刚打猎返回,有一只野鸡的翅膀还在轻轻扇动。
这五骑到了酒肆前,五人一起跳下,别的人都是老老实实的跳下马鞍,唯独为首的少年一按马背,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花,方才轻飘飘的落地,四名青衣男子齐声喝彩,都道:“少镖头好轻功!”
杨行舟暗暗好笑,这锦衣少年和四名随从在他看来武功低的不值一提,连开酒肆的老者和少女都大大的不如,比普通人也就强那么一点,实在是乏善可陈,毫无半点亮眼之处,只有为首的锦衣少年长得颇为英俊,但杨行舟觉得他比自己还是差了不少……
在这五人下马之后,酒肆的老者和少女俱都举目观瞧,似乎对他们极为在意,杨行舟心中一动:“这老者和少女开这酒肆,难道跟这五人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正思忖间,五人已经缓步来到酒肆前,一名中年汉子看了杨行舟一眼,随后不以为意,冲酒肆内叫道:“老蔡呢,老蔡,怎么还不出来牵马?”
另外老人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锦衣公子落座,一人看到门口站立的白衣老者和少女,微微一愣:“老蔡呢?你们是老蔡什么人?这酒店换人啦?”
白发老人来,说道:“客官请坐,是,是,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这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啦!”
杨行舟对这老者斜眼观瞧,心道:“你这话老子第一个不信,就不知道这些信不信。”
这五人却是毫不怀疑,问话的汉子道:“哦?这老蔡头估计家里有事。你先打三斤竹叶青,再将我家少镖头打的兔子、野鸡洗剥干净,炒上两盆来!”
他说到这里,看向为首的锦衣少年:“这位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英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了他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不用一两个月便赚回来啦。”
萨老头道:”是,是!多谢,多谢!”
提了野鸡、黄兔去了后厨。
杨行舟一脸古怪的看向坐在旁边的五人,伸手对旁边一人招了招手:“你过来!”
他当了六十多年皇帝,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此时招手喊人,对面的一名汉子乖乖的前来,待到走到杨行舟面前方才反应过来,不知自己何以这么听话,但是嘴里却是极为客气的问道:“这位公子,喊小人何事?”
他这句话说出之后,自己都觉得奇怪,正自惊悚间,便听杨行舟问道:“你们是福威镖局的人?”
青衣汉子道:“是,小人便是福威镖局的趟子手白二,旁边是史镖头和郑镖头,还有一个是陈七,也是镖局的趟子手……”
杨行舟只是问了一句,他便竹筒倒豆子般,将现场所有人的身份都说了出来,毫无隐瞒。
旁边的少镖头等人都大为讶异,一名汉子喝道:“白二,你疯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朋友,你想问什么,问我便是!”
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给了杨行舟来听。
杨行舟扭头看向此人,嘿嘿笑了笑,目光转向为首的锦衣少年,笑道:“你是不是叫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