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被抓之后,赵成就开始坐立不安。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被灭门的惨状。
当然,别人被杀也就杀了,关键是他自己也被绑在里面,等着被砍头。
这期间,赵成派出去了很多人,要他们打探赵高的消息,但是这些人都被挡住了。谋逆大案,牵涉太多,根本不可能让赵成打听到消息。
赵成坐立不安,只能让家人去买了些酒,试图将自己灌醉。
李水的仙酒,他是肯定不会喝的,好在现在市面上出现了一些仿冒品,味道虽然差了一点,但是令人醉倒的效果总是有的。
赵成叹一口气,就喝一杯酒,真是越喝越发愁啊。
赵高,那是整个赵家的顶梁柱啊。赵成原本觉得,自己这个兄长一直躲在幕后,脏活累活都是自己干的,自己才应该是赵氏的栋梁才对。
可是自从赵高被抓了之后,赵成才猛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那些赵氏的党羽,他一个都调动不起来。
他曾经命下人四处送信,想要召集那些朝臣,商议一下营救赵高的事,但是朝臣们都推说有病。
真是笑话,怎么一日之间,全都病倒了?咸阳闹瘟疫了吗?
赵成喝的兴起,开始骂骂咧咧的。
到天黑时分,赵成的夫人走过来了,她叹了口气,对赵成说道“长兄身陷牢中,生死未卜。你不思营救,反而在这里饮酒,这是什么道理?”
赵成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若有办法营救,我会坐视不理吗?”
夫人又说“长兄对大秦忠心耿耿,早晚查清楚了,便会放回来。你万万不可如此颓废。”
赵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放回来?真的能放回来吗?严刑拷打,屈打成招,这种事很正常吧。
更何况,旁人不知道,他是了解自己的兄长的。赵高虽然没有直接谋反的意思,但是他平日提起大秦来,口气像是当初的吕相国一样。
他是将大秦朝廷看成了一件东西,一件可以让自己获得权势的东西。最后是要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赵成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嘴里面喃喃自语“醉死了好啊,大睡不醒,混沌不知。等绑起来杀头的时候,也就不知道疼了。”
夫人在旁边气的脸色发红,可是又不敢把赵成怎么样。只能伸出手去,将一坛酒摔在了地上。
赵成闻着酒香,嘴里面连叫可惜“这一坛酒,价值万钱呢。”
两个人正在闹着,外面的仆役跑进来,兴冲冲的向赵成说道“主人,有朝臣求见。”
赵成愣了一下,晕晕乎乎的问道“是谁?”
仆役说道“是楼渚与肥翟。”
赵成喟然叹道“患难见忠臣啊,快快请进来。”
楼渚和肥翟两个人,都心怀鬼胎。见了赵成之后,看他衣衫不整,满身酒气,都对视了一眼。
那意思是说看见没有?这么个蠢材,不坑他你好意思吗?
赵成一手拉着楼渚,另一手拉着肥翟,快步进屋,然后激动不已的说道“两位大人,想不到如此危难关头,你们还肯来鼎力相助,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楼渚呵呵一笑,说道“赵大人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你我本是一家,何必分彼此呢。”
赵成拉着他们坐下来,急切的问道“家兄被抓,二位大人,有何良策?”
楼渚略微沉吟了几秒钟,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王绾看管甚严,任何人都见不到赵高大人。由此观之,是陛下下了严令啊。”
肥翟在旁边说道“是啊。赵大人是否谋反,其实还在陛下的态度。陛下信他谋反,他不谋反也是谋反。陛下不信他谋反,是谋反也不是谋反。”
赵成直接被他说晕了,问道“那陛下是信还是不信呢?”
肥翟呵呵一笑,反问道“赵成大人,你自己觉得呢?”
赵成沉默良久,然后一张脸变得惨白“看来,陛下是认定了家兄z了。否则的话,为何看管如此严密。”
肥翟和楼渚都没有表态,任由赵成继续脑补。
赵成自言自语的说道“陛下的态度已经定了,那就大势已去了。家兄挨上一顿鞭子,屈打成招,就一切都完了。”
楼渚幽幽的来了一句“赵大人进去也有几个时辰了,恐怕受了不少苦啊。”
赵成脸色变得煞白“你们觉得,家兄会不会已经招了?”
楼渚和肥翟对视一眼,然后说道“赵成大人,你自己觉得呢?”
赵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家兄必定已经招了。鞭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谁能熬得住?”
忽然,赵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了“一旦招认了谋反,那是要灭族的。”
楼渚和肥翟都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
赵成苦着脸说道“二位先生,救救我啊。”
楼渚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即便赵大人已经招了。王绾也只能明日再将供词交给陛下了。”
赵成点了点头,说道“故而,我们还有一夜时间。”
肥翟忽然说道“如果赵大人没有招,那就好了,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赵成嗯了一声“是啊,若家兄没有招就好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赵成忽然说道“若我变卖家中良田宅院,将这些钱财全部送给王绾,求他网开一面,毁掉证词,放了家兄。再告诉陛下,就说家兄无辜,你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