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时许,南陵市人民医院抢救室,经过近十小时的抢救,高老太头部的淤血基本得到清除,而一直出血不住的出血点也暂时得到了控制,不过她的病情仍然十分危急,并未能解除病危警报。.
当在手术室打开,做了近十个小时手术的医生和护士,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高家父子面前的时候,本来瘫坐在椅子上的父子俩,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一下子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饿虎扑食一般地扑向开门处鱼贯而出的医生、护士。
“医生,我老伴情况怎么样?”这是高老头的声音,他紧紧拉住打头出现在门口的医生问道。
“医生,我妈现在怎么样了?她醒了吗?”这是高万林的声音,紧张又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
“目前手术还算成功,淤血已经消除干净,出血点也已经暂时得到了控制,至于伤者能否渡过危险期,我们没法下定论。”医生将手从高老头的桎梏中用力抽了回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将手停在眉心轻轻地揉捏着,近十个小时的手术,医生倍感疲乏。
高老头先听医生说手术成功,脸上顿时涌起了一丝喜色,不过当医生把情况说明以后,心里又是一空,无助地眼神投向医生,现在也只有医生才是老伴的救命稻草。
病人家属类似的眼神医生看得多了,作为医生虽然能够救死扶伤,却无法操控人的生命,更无法向病人及其家属拍胸保证一定能将病人治愈。
“病人的伤十分沉重,现在虽然是控制住了出血的情况,但我们也无法保证后面不再出血……我们医生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抢救伤者,但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伤者四十八小时内不能醒来渡过危险期,那么我们真的就无能为力了。病人暂时就在这间抢救室里不要移动,我们会有护士二十四小时在里面监控病人的情况,你们暂时还不能进去探望,只能在外面这间通过窗户看看伤者。伤者现在这种情况,你们家属也尽量不要离开,至少要保证有一个人在医院……”医生说完就离开了抢救室,留给高家父子的是一个很不确定的命运。
高老头和高万林这对早就已经手足无措的父子,此刻显得更加六神无主,面面相觑之后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又该做些什么。
林父此时并不在抢救室外,他肚子饿出去吃饭去了,其实是趁着出去吃饭的时间给情妇打了电话问候问候,得知情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切都好,交待了女人这段时间不要出来乱走,在他重新安排的房子里好好地呆着。
现在他得先把高家安抚好,就算他再不待见林娇,那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亲生女儿,他得让高家放弃对林娇的起诉,因此拒他留恋情人的温柔乡,挂念情人肚子里的儿子,也不得不顾及高家的感受,一直陪着高家父子守在抢救室外。
此刻林父从拎着两个盒饭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见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而高家父子依然各自抱着头静静坐在抢救室的椅子上,想来高老太的手术已经结束,一时之间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由心下一松,提着盒饭走向高家父子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等他走近,高家父子连头都没抬一下,林父的心里又有些不太确定了,放下手上的盒饭,伸头向抢救室内看去。
只见两个护士在病床前忙碌着,高老太脸色腊黄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挂满了各种管子,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手术已经结束,现在暂时处于护士的严密监控中,只是不知道这老太太的情况究竟如何,但愿没有生命危险。
“亲家,羞,先吃点东西吧,你们一直不吃也不是个事。亲家母已经这样了,如果你们再倒下,可就没人主事了。”确认了高老太暂时无事,林父再次回到高家父子身边,将盒饭送上前去。
高老头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养出的好女儿,让老伴儿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于是看向林父的眼中全是冷色,张了张嘴最终却颓然垂下了头,不再看林父一眼。
如果面对这事的是高老太,此刻一定已经抓住林父的衣襟向他要人,可是高老头心里纵有万般怒火和怨恨,却又无法对林父发泄。
高万林看了看林父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无力感和痛恨感阵阵地袭上心头,却不知该恨谁该怨谁?!
看着林父欲言又止又有些不耐的样子,以及老父亲怨恨莫名的眼神,高万林心里千回百转,既恨林娇的骄横跋扈,也隐隐有些埋怨老母的不肯让步,在他心里如果这两个人都能各自让一步又何之于到如今这不可收拾的地步?!
抢救室内躺着生死未卜的老母,对于林父,高万林也实在热情不起来,老母再有什么不是之处,也是生他养他护他的母亲,但林父那边他又不能得罪太狠,现在他那个公司半死不活的放在那里,他还想着靠上林家把公司盘活,于是在心里长叹了口气,接过林父拎着的盒饭:“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妈这里就由我和我爸守着吧。”
要不是事情是自己女儿闯下的这弥天大祸,换成平时,如果高老头这样对他摆脸,林父早该甩手一走了之了,可是自己养了个只会闯祸的女儿,林父此刻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不得不陪着个笑容。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需要用钱的地方拒用,钱是身外之物,人命才是最珍贵的。”林父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