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这一天,又被称为春龙节,春耕节。天下老农们都晓得一句话:万物生机盎然,春种由此开始。
在大衍皇朝,这算是一个重大的节日。毕竟,皇室向来以龙自居,这春龙苏醒之兆,对皇室意义非凡。
因此,在这一天,所有的皇室成员都要沐浴斋戒,祈祷国祚绵延,犹如春龙一般,年年复苏,永不懈怠。
皇室成员尚且如此,就不用说惯于望风的文武朝臣了。他们也会沐浴斋戒,各自祈祷。
当然,至于他们祈祷了什么,是否真心实意,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表面上做出了样子。
而在民间,寓意更为重要。毕竟,民以食为天!春种由此开始,自然要准备一场祭祀,来祈祷一年风调雨顺,以及秋后收获满满。
不过,这一切与杨振无关,他依旧走在前往二爷府的路上。当他听到街边老农们的讨论,方才陡然警醒。
今日乃是二月二,西夏论武大会自今日开始,原本他打算潜入西夏去一探究竟,但却被mí_hún贴一事绊住了脚步。
“看来,有必要加快进度了!”
杨振叹息一声,骤然加快了脚步。
……
西夏筹谋半月的论武大会,如期进行,于今日彻底揭开了帷幕。
西夏皇城,找校场内,早已人满为患。有前来比武的武士,但更不乏瞧热闹的人。
当然,能进小校场的,大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么是朝堂显贵的子弟,要么是各大部族的精英。
“听说了没有,耶律家族的大公子耶律齐有意上场,不知能走多远?”有人率先提起了话题。
“谁?耶律齐!就他那三脚猫功夫,还想上台,也不怕给耶律氏丢人。”有人讽刺道。
显然,此人所在的家族,比起耶律家族并不逊色。否则,他绝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置喙。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当初,耶律齐被赫连勃勃打败后,奋发图强,矢志雪耻。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了!”有知情人大爆猛料。
赫连勃勃,大将军王赫连海的儿子,有这么一个霸道绝伦的爹,儿子自然勇猛过人。
“今非昔比又如何,比起我们瞿逻英来,啥都不是!”
显然,此人是瞿逻族人,在为他们的瞿逻英打名气。
瞿逻英,瞿逻族当之无愧的第一勇士,声名在外,自然呼声最高。
“切!比起赫连勃勃而言,神马都是浮云。看着吧,绝对是瞿逻英力压群雄之后,惜败赫连勃勃。”
此人绝对是赫连勃勃的脑残粉,也是一个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的人,因此自信满满。
殊不知,他这一句话,径直将瞿逻家族和赫连家族彻底得罪了。
此人说完,环顾四周,准备迎接崇拜的目光。然而,别人投给他的,只有嘲笑与怜悯。
刹那间,他明白过来,顿时脸色一白,悻悻的低下了头。他的家族固然实力不俗,但跟瞿逻和赫连两族比起来,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正议论间,八门礼炮,陡然炸响,惊天动地。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齐刷刷的看向小校场门口,全部跪倒在地。
小校场门口,陡然出现百名近卫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为首一名大将,头戴金色闹龙盔,身批披金色龙鳞甲,正是大将军王赫连海。
所有人都还跪着,准备迎接西夏国主栗木狩的銮驾。结果,让他们大跌眼镜。他们跪接的那个人,并没有到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
有不少人,在起身与跪着之间,难以抉择。他们心中有些羞愧,有些懊恼,但也有些畏惧。
因此,在纠结着。
此时,大将军王赫连海业已登上帅台,环顾四周,放声大笑道:“都起来吧!西夏的勇士们,本王奉国主之命,全权负责此次论武。本王在此警告诸位:但凡登台者,皆会量材录用。”
刹那间,帅台之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些人心中的不快,陡然消弭无形。
而大将军王赫连海的声望,在这一瞬间,芝麻开花节节高,大有超过西夏国主栗木狩的势头。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西夏各族人只知大将军王赫连海,而不知西夏国主栗木狩。
其实,这正是大将军王赫连海的目的所在。此次主持论武大会,西夏国主栗木狩并没有授权与他,而是他直接越俎代庖。
当然,也有人心存异议。毕竟,论武大会,旨在为国求贤,关系国之命脉。如此重要的事情,西夏皇室又岂能能假手他人。
奈何,他们这些亲皇派本就势不如人。更何况,此时大将军王赫连海正得人心,他们也只能压制自己内心的疑虑。
此时,整个西夏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武校场,空前热情。但是,西夏皇宫,梓阳宫内,却是一片压抑。
西夏国主栗木狩和耶律太后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西夏太后面色悲凄,黯然神伤。如今,她们孤儿寡母,孤立无援。犹如笼中之鸟,大有任人宰割之势。
她不由得有些埋怨先皇,为何为了遏制他们外戚的势力,而给予赫连海如此大的权力,以至于现在尾大不掉。
而西夏国主栗木狩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闭着眼睛,一语不发。
他身为西夏国主,正愁找不到机会充实自己的羽翼,如今好不容易碰到论武大会这个绝佳机会,他又岂会假手他人,而不亲自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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