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侯府惨遭血洗,俨然人间炼狱。别离时,一个个生龙活虎,都是鲜活的生命。哪曾想,再相逢,却是惨遭罹难,阴阳两隔。
尤其是见到祖父利剑穿胸,死状凄惨,杨振瞬间心神失守,晕死当场。
道圣站在杨振身后,见其晕倒,便一把揪住了衣领。他把杨振拎到椅子上放好,看了看杨振,又瞅了瞅老侯爷,不由得仰天长叹。
世事艰辛,造化弄人。
嗖!
一道人影窜入堂屋,乃是干巴巴的一名小老头,须发皆白,精神矍铄,正是儒圣。
之前,道圣和儒圣见杨振直奔后院而去,两个人便彻底分工。道圣心粗能打,便紧随杨振之后,负责护其周全。
而儒圣心细如发,机变敏捷,则留在第一进院落中排查死者,看看是否有活口,以及探查那些黑衣杀手的身份。
儒圣施展踏雪无痕的功夫,因此脚上并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这小子怎么了?”
“可有什么发现?”
道圣和儒圣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收的好徒弟,心里承受能力太差,晕了!”道圣横了儒圣一眼,继续道:
“你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儒圣一脸凝重的点点头,“这群黑衣杀手,我们在赤霞观曾经见过。我们将注意力都放在振儿身上,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就连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他们也下得去手。”
“天……煞……门!”道圣咬牙切齿,怒发冲冠。那一张老脸阴沉的都可以滴出水来,那两道白眉一根根都竖了起来。
若是他知道这群畜生的老窝,他必定会直接闯过去,杀他个痛快。
许久,道圣平复了心神,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儒圣,“老三,你可是三教堂智囊,现在说说吧,我们是继续忍气吞声的憋着,还是召集门人灭了他们这帮畜生。”
“唉!”儒圣摇头叹息一声,他又何尝不愿如此,奈何,敌人的老巢究竟位于何处,他们一无所知。
“灭?怎么灭?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老和尚了。他若一无所得,我们也只能徒唤奈何!”
“你们是什么人!”
陡然,一道声音传进堂屋。随即,一队衙役冲了进来,径直将道圣和儒圣围在了当中。
门外走进一名官员,脸色煞白,满头大汗,浑身突突乱颤。此人正是齐平县令葛文忠,他原本是齐平县衙刑名师爷,在原县令引咎辞职后,被擢升为县令。
午饭后,他正在书房那小憩,听见了那老人家的汇报之后,可是吓得不轻。急忙点齐了三班衙役,直奔齐平侯府。
在他迈进侯府,转过屏风的一刹那,见到那一副血腥场面,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若非他做过刑名师爷,见过杀人的场面,必然会晕死过去。
他身为一县之令,地方父母,既有守土之责,又有治安重任。而今侯府惨遭血洗,他难辞其咎。
他命令衙役们四处搜索,自己则带着一班衙役直奔后院。因为侯府的重要人物都住在哪里,他必须第一时间去看个究竟。
若这些大人物们安全无虞,只是这些护府亲兵和仆人们被杀,他的罪责还不至于过重。
可是,万一这些大人物有所伤亡,那么他万死莫赎。
因此,他才第一时间赶往第三进院落。
道圣不喜与人交谈,因此点头示意之后,便保持了沉默。
儒圣扫了到道圣一眼,知道这老道不是与人交谈的料,只能自己来。
他对着葛县令微微点头,“老朽见过县令大人,我们并非凶徒,县令大人也不必对我们心存防范。现在老侯爷业已身死,等小侯爷醒来,一切皆可明了。”
葛县令脑袋嗡的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侯爷被杀,他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驸马交代,又如何向小侯爷交代!
丢官罢职是小,身家性命是大。
想及此处,葛县令双膝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体如筛糠。
“老……老……老侯爷啊!”
葛县令失声大喊,顿时惊醒了杨振。
原本直挺挺的躺在太师椅上的杨振猛然坐了起来,稳了稳心神,扫视周边,见葛县令跪在地上,不由得一愣。
心思电转间,他便明白过来,祖父作为朝廷勋爵,却惨死于府邸之内。葛县令身为父母官,虽不至于负全责,但也难辞其咎。
想必此时葛县令心中必定无比恐慌,他作为嫡长孙,自然给其一个定心丸。
“葛县令,请起,坐下讲话吧。如今,侯府遭逢大变,如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葛县令颤巍巍的站起来,找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劝慰道:“还忘了小侯爷节哀,本县身为一方父母,身担守土治安之责。如今发生了此事,本县难辞其咎。”
杨振摇头叹息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贼人们敢如此行事,足见丧心病狂。大人虽为县令,但如何能够控制的住因此,不必介怀。”
陡然,杨振想起一事,父亲若要得到这个消息,岂非要活活疼死。他深受皇上重托,主持两国会武,一旦哀痛伤神,耽误了两国会武,岂非有负圣托?
因此,此事还必须保密,至少在两国会武结束前,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身为侯府嫡长子,自然要承担府中的一应事务。
想及此处,他猛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葛县令,郑重道:
“葛县令,兹事体大,还往保密一段时间,至少……要拖到两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