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畾城位置奇佳,卡在葫芦峡一道天然咽喉处,想从南到北,若不走城门,只能穿山越岭。
木灵族凝丹境修士从南门追到北门,穿山越岭的话,也就是二个时辰的事儿。
丁戎化装成一名难民,带着一万名难民向白石城奔去,一路上小心翼翼,非常担心木灵族修士突然杀出。
两个时辰后,四周山野一片安静,难民们十个一组,相互帮助,沿着浀水河一路北上,方向直奔白石国。
丁戎收起掌中一柄仙器短刀,松了口气,郑一竹曾言,只要将这一万名难民顺利带到白石城,他便大功一件。
大畾城南数里外,木灵族大营中。
化魂境修士木汀子正在闭目打坐,通迅珠忽然明亮闪烁,他低头一看,焦黄干硬的脸皮一皱,露出一丝笑意,发出一道神念。
一名凝丹修士匆匆奔出帐中,躬身请示:“大头领有何吩咐?”
“木秋,将南陀大将军柴罗和木滇子请来。”木汀子下令。
木滇子是木灵族三头领,凝丹五宫大圆满修为,若得一份明悟,瞬间可以引来大天劫,晋升化魂境。
木秋领命而去,时辰不长,便将南陀国大将军柴罗和木滇子带进大帐。
木汀子舔舔干枯嘴唇:“云皛国的血食们出逃了,一万多个,从北门去白石城了。”
木滇子长相和木汀子相似,脸皮如树皮般干枯僵硬,木气缭绕,听木汀子说完,同样的舔舔嘴唇,眸间戾气幽幽闪烁,似一头择人吞噬的花蟒蛇。
“我带人去追,吃光他们?”
“你比土狗还蠢。”木汀子训斥:“这一万人全是老弱病残,精壮鲜嫩的血食全在城内,若吃了这一万人,城中的死也不会出来了。”
木滇子连声恭维:“大头领英明,怪不得你一直不围北城门,原来早有打算。”
南陀国主帅柴罗眼底闪出一抹惧意,木灵族来自黑石峡雷木森林,极度喜噬鲜新血液,南陀国没用了时,一样变成血食。
听木滇子连声恭维,木汀子脸上浮起一抹自得:“你们眼下去率军攻城,声势要猛一点,大一点,要让城内的血食们害怕,早点全部离开大畾城。”
他舔舔干枯嘴唇:“只要夺下大畾城,一个血食也跑不了。”
“是。”
柴罗和木滇子一齐答应,转身离去。
大畾城,王城内。
林落雨脸色无奈,望着一群文官。
姜太师等一群文官撅着屁股,齐刷刷跪在地上,全部行的跪叩大礼,人人泪眼滂沱,鼻涕长流。
“王上,我从出生起,一步未离大畾城,城中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亲兄亲弟,我死也不离开大畾城。”
王城内廷府大总管陈东青哭的一塌糊涂,眉毛上全是泪。
云皛国管理体制模仿东皇洲皇族,王城设有内廷府,内廷府管理王城内部一切事务,大到饮食起居,小到培育王子公主,陈东青另有一个身份,是姜太师的门生。
贺大学士哭的更惨,豁牙间口水长流:“王上,你去了白石国,便成了亡国之王,千万不能出城啊。”
“王上,大畾城有七级防御大阵,若出了城,可再也回不来了。”姜太师跪在最前面,连连磕头。
林落雨摆摆手,问道:“各位大人想过没有,大畾城内人口众多,南陀国和木灵族来攻,民众吓的不敢出城种植和放牧,迟早断粮。”
“到断粮时,我等如何应对?”
“到那时,上百万人口人吃人?”
姜太师和一群文官们瞠目结舌,坐吃山空的道理,不识字的人都懂,一群文官更懂,但让他们离开大畾城这个坚硬的保垒,心中实在是怕。
林落雨叹了口气,追问:“太师大人,你说呢?”
“本国不是一直供奉毒隐宗嘛?”姜太师硬着头皮出主意:“让毒隐宗替我等筹粮去啊。”
贺大学士立刻附和:“对啊,太师大人说的对,毒隐宗不管我等,还一直供奉他们做甚?”
“你俩挺聪明,如此妙的主意也想的出来。”郑一竹鼓着掌,从后殿转出来,眸蕴杀意,俯视众文官:“但你俩忘了一件事,毒隐宗是你们的主人,不是奴仆。”
一听郑一竹语气不善, 一群文官吓的战战兢兢,浑身冷汗长流,只能把屁股撅的高高的,大声哭嚎,暗中对抗郑一竹。
“你们只是一群狗,全闭嘴!”
郑一竹上前踢了陈东青一脚:“你名为内廷府大总管,实是一介家奴,竟听姜太师的鼓动,实在该死。”
一转身,又踢了贺大学士一脚:“你这豁嘴狗,仗着识得两个字,上蹿下跳,比狗还欢,你还记得主人是谁嘛?”
最后,他重重一脚将姜太师踢倒:“你这老狗最可恶,上挟王上,下统群臣,天天自命不凡,其实你只是一条老狗罢了。”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郑一竹的声音在震荡,众文官死谏的勇气全无,个个颤栗,只盼郑一竹放过他们。
一点幽幽绿芒在郑一竹指尖凝聚,他冷冷一笑:“今天给尔等家奴长长记性,记住一个教训,主人不可辱!”
“不想认毒隐宗为主的站起来?”
一群文官吓的肝在嚎叫,腿在哆嗦,别说站起来,动都不敢动一动,阴荧火虽痛,但和推下南城头相比,最少还能活命。
呜呜......
突然,一阵沉闷号角声从风中悠悠传来,声音虽然沉闷,但充满杀伐之意。
顾剑雄大步冲进殿中,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