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沈颖怡的婚期也很近了,把银子都给了出去,七天之后,怡儿难道就一乘小轿,什么都不陪嫁?
沈伯奎立刻信誓旦旦表示,他定让沈颖怡风光嫁出去,先把宅子买下来再说。
被沈伯奎说服,姚氏不情不愿地公中剩下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只有四千五百两。
沈伯奎又让她把商铺田庄房地契拿出来抵数,沈氏磨磨蹭蹭,万般不情愿地拿来,那一叠契纸估价也就六七千两。这数目已经不少,可要看和什么比。这点银子,离三万两差得太多了。
见沈伯奎脸色不大好,姚氏也愤然:“你看着我干什么?现在公中所有的银子都在这里,连一文钱也没有留,怎么花用的你不都清楚吗?三万两,我看你干脆去抢得了。”
沈伯奎气得七窍生烟,但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沈伯奎伸臂搂住姚氏,让语气亲切温和,带着柔情,道:“这些不够!我记得咱们城南还有一家铺子,另外,你的首饰呢?对了,你嫁妆之中,不是还有些田产铺子吗……”
姚氏猛地推开他,恼道:“沈伯奎,你要把最赚钱的铺子拿去我可以去拿,可你凭什么还要动我的嫁妆?”
沈伯奎叹气道:“我以后会为你补上的,这不是为了救急吗?若是我们凑不齐银子,那臭丫头就要分家,还会把宅子挂牙行去卖,你想想,到时候我们可就要流落街头了,说出去,一家人的脸往哪里放?再说,二房的银子赏赐都是咱们用掉了,你心里没点数吗?若真的分家,咱们这些田产铺子也保不住!”
姚氏恨得咬牙,却毫无办法,只得悻悻地回房,再拿了一个带锁的匣子出来,那里又是一些田产铺子地契,包括姚氏的首饰。
沈伯奎折算了,这些能值八千两。可这还是不够。
他当机立断:“你回舅老爷家借一点,我去找母亲拿一些,另外,三弟那里也出一些。这些事交给我!”
“凭什么?你已经把咱们家都搬空了,还要我去搬娘家?”姚氏不干了。
沈伯奎虽然心里恼得很,但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刚才已经把利害关系跟你说过了,但凡有办法,也不会要你这么做,舅老爷那边只是救急,等银子筹齐了,我第一个先还了过去。咱们是一家人,难道遇到事情不是先解决了一起度过难关吗?我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文博文浩兄弟姐妹。再说,我们银子拿得多,那两个空出来的院子归我们,以后三弟那边还能说什么?”
姚氏一想,反正拿银子是一定的了,就去借一趟吧!她问:“要借多少?”
沈伯奎道:“能借多少借多少,最好能借到一万两。”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姚青山是五品通判,如果仅是靠俸禄,那是没有多少节余的,当然,他还有一些别的收入,但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借出一万两。
那边沈伯奎找到沈老夫人和沈明坤时,沈老夫人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没出声,沈明坤那里却是一阵不悦异议,让沈伯奎气得把他大骂了一顿,说如果三房不出银子,那就和二房一起搬出去!最后,沈明坤和周氏商量过了,三房出了三千两。
沈伯奎知道,三房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虽然周氏还有个商铺,但那是陪嫁之物,是不会拿出来的。
左算右算,现在才二万二千两,还差八千两。
沈伯奎立刻跟老夫人说好话,老夫人被磨得没法,最后松口说看姚氏借回多少,差多少她这边来补齐。
沈伯奎这才吃了颗定心丸。
姚氏回来后,脸色不大好,沈伯奎一问,脸色也不大好了。姚氏跑了一趟,借到了一千两银子。
原本期待一万,结果只借到一千,沈伯奎皱眉,但却也没办法,好在老夫人答应差多少补多少。
听说竟然差七千,老夫人的脸色黑得如同即将落雨的天空。
但是一个时辰已经到了,事已至此,她也只得去拿了银票来。
这就是她脸色不好的原因。
她却不知道,沈伯奎和姚氏心里对她却甚是不满,他们大房可是把所有的田产铺子庄子都拿过来凑数了,老夫人手中明显不止这么多银子,竟然一点也不松口。
既然沈伯奎众人已到,孔尉均这个京兆尹自然是做公证人。换了别家别地别的人,孔尉均这个京兆尹可不会去做这种事,但是这里不是有麟王在吗?孔尉均把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正,宁可多做事,不可惹得麟王殿下不快。
贾有德又讪讪地凑了过来,只不过没有人理他。
先是清出了银票一万五千五百两的银票,这些是明的,只要计数就成。但商铺田产庄子,却是不同地段不同价位,孔尉均倒是公正,派了人去就近的牙行找了个懂行的来估价。
这可是姚氏的嫁妆铺子田产都在其中,包括这些年添置的产业,一口气全吐出来了。把姚氏肉痛得恨不得抓住沈珞言咬上两口解气。
牙行懂行者拿起一张张契纸,一一报了价格,记录下来再统一计算。
姚氏中途几次想要异议,觉得估价太低,不过那牙行懂行者是为京兆尹大人办事,早有准备,是比对周边的地段来算,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最后算到,还差三百七十两银子。
姚氏几乎吐血,原本以为有多,结果竟然还差。
可他们真拿不出银子了。
孔尉均松了口气道:“幸好本官找的是懂行的,不然这一大堆还不知道要比对到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