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皓目光落在林江身上,看着他脸上长长的疤,淡淡地道:“林江,你本来有大好的前程,本王能达到什么高度,你便是本王身边最荣宠的人。你本应该在阳光之下,光宗耀祖,享受一切荣耀。但是,从你脸被毁的那一刻起,你这条路便断绝了!从本王身边的亲卫,不得不转成暗卫,再也见不得人,再也不能出现在阳光之下,你恨吗?”
“小人……不敢!”
“说实话!”北辰皓声音一冷。
林江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咬牙切齿地道:“恨!”
北辰皓微微勾起唇角,道:“这才对了。如果你连恨都不敢了,本王要你何用?”
林江低下头去,俯伏在地,像最忠诚的狗。
北辰皓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道:“既然你心中有恨,那本王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本王特许你调动十个暗卫,将你恨的那个人除掉!但是,必须做得干净,不能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不然,你就和那人一起消失!”
林江眼中迸出一丝毒蛇一般的光,磕下头去:“谢主子!”
能调动十个暗卫,加上他,又是在暗处,那个毁了他前程的人,必死无疑!
看着林江离去的背影,北辰皓笑了。
今天在太师府里受的气,他不想再忍受了。
老五一门心思和他作对,哪怕老五想的不是那个位置,也不能留了。
对付老五,除了林江,还有备用之案。
林江如果杀不了他,就启动第二方案。
三个月前,早在端木景澄进京之前,在天珩西南的谷梁国,就派了使者前来。不过,那使者不是来给太后贺寿的,他只是带来一个消息。
谷梁皇帝最宠爱的弟弟有个女儿,封为郡主。这位郡主喜欢天珩的风土人情,想嫁个天珩的少年儿郎。
所以,谷梁皇帝让使臣前来传达了他们谷梁与天珩结亲的意思。将谷梁这位郡主嫁给天珩的皇子。
这事当时在朝堂引起一片震怒,说得好听,美其名曰是为郡主择夫婿,但哪有为郡主择婿,说什么喜欢天珩的风土人情,可郡主不来,却要夫婿去的道理?
摆明了,为郡主择婿是假,不过是想要留个皇子在那边为人质是真。
没有哪个皇子愿意去。
只要去了那边,就是真正远离了天珩的朝堂,再也不想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了。而且,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和被软禁有什么区别?
不过,谷梁的兵力远胜天珩,若真是两国交恶,打起来了,对天珩却是极为不利的。所以,这件事虽是搁置,并没有马上答复,甚至谷梁的这位使臣,也像个普通人一样在天珩过着悠闲的生活,好像忘了自己出使的目的一般,可众朝臣连同皇帝都清楚,这件事,终需要解决。
北辰皓本来也想着推波助澜一把,把他前进路上最大的阻碍给送过去。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像老五这么乱搅局,是他娶沈珞言的最大障碍。不如设计把老五送过去,他娶了谷梁的郡主,当然是不可能再娶沈珞言。他远离了天珩,手再长,也够不到天珩京城这边了。
不过,这得有一套连环的隐秘的,不被人看破,重要是不被老五看破的计策,他得好生合计一下。
不同于北辰皓这边的绞尽脑汁,这一夜的晋王府,同样不怎么安宁。
北辰轩到晋王府时,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今天左太师对他的态度似有不同,那是一份欣赏。
这个老头是朝堂文官之首,又是父皇的老师,他的一句话,顶别人好多句。
不过让他有些不安的是,老六和大理寺一起,竟然能捡到太子的一枚玉玦。玦者,决意,玉玦这种东西,其实并不被人们喜欢,很多人都佩戴玉佩,光彩华润,寓意又好。
可是天珩历代太子,都佩玉玦,而且是独一无二的玉玦。
同样,玦者,决意。有决心决断果决之意。身为储君,自应果决坚毅,以玦勉之。太子之玦,取的是这个意思。
也只有太子才可佩玦,其他皇子是不能佩的。
没有什么比那块众人常见太子所佩之玦更能代表太子身份了。玉玦现身,哪怕再掩饰,这件事,也已经从一件入宅凶y杀焚尸灭迹,变成谋害太子的惊天大案。
虽然太子失踪这样的大事早晚也瞒不住,但现在骤然发生,还是来得太急了些,既然他们能查到太子的玉玦,从而知道太子可能是在那些焦尸当中,这个案子肯定很快便会有更多更精于断案的人参与其中。
哪怕事情做得再干净,但只要做过,就会有痕迹。
这是北辰轩的担心。
他心中更有懊恼之处在于,他身边,没有那个襄命之女。
若是有,也许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这个襄命之女,和老四说话,和老五亲近,却对他避而远之。他感觉,得到沈珞言的心的机会很小。
心事重重地回到晋王府里,内院之中,沈颖怡迎了过来。
她白皙的脸上,五个鲜明的指印非常明显。
北辰轩看着她脸上的指印,又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又柔软起来。为着一个不知道是否能得到的女子,打了自己的女人,这么看,好像是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
沈颖怡见北辰轩的目光所向,轻轻侧了侧头,好像不让他看到指印,低头行礼道:“王爷回府了!”
北辰轩把她拉起,轻抚着红痕处,柔声道:“疼吗?”
沈颖怡心花怒放,脸上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