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王府小公子几个字,沈伯奎心中不由一紧。
这边孔尉均也是一怔,怎么这里还有秦王府小公子的事?他们离城,秦王府小公子当晚就死了,这中间,怕不是有些联系。
当然,他确定湛得宝的死与这支商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当晚不在城中。
他立刻道:“胡说八道,秦王府小公子和你一个商队领队风马牛不及,何须害怕?”
施潜垂下头去,低声道:“小人的商队什么货品都收,转手卖差价,一年前,小人从黑市得到一幅画……”
听到画字,沈伯奎心跳都加快了,这个施潜根本不是他见过的那个施潜,为什么他会提到画?难道真有这么巧合?
还有,他见到的那个施潜哪里去了?
孔尉均面无表情:“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说呀!”
施潜嗫嚅道:“小人也不是太懂画,不过那画来自黑市,来历不明。小人只是想转手卖个好价钱,但小人胆小,画在手中,一直不敢出手。这湛小公子想要买一幅画来送给百花楼的头牌婉灵姑娘做生辰礼物,不知道从哪里探到小人手中这幅画,非要小人卖给他。小人见他真心想要,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这画小人得到手,只花了五千两,便开价一万两银子。本是不想与这湛小公子做成生意。毕竟小人只想将这画卖给富商,官家的人,小人不敢沾染,再说小人在京城做生意,是听说过湛小公子名声的!没想到,湛小公子没有讲价,竟然真出了一万两银票买画,小人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当,一来怕湛小公子拿回银子,二来怕湛小公子得知这画来历不明,所以赶紧出城,准备回乡!”
沈伯奎此时已经惊到失去言语,一幅画,湛得宝,一万两银票……
怎么会这么巧合?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觉得中间好像有什么阴谋,而他就在其中,但是,他看不透那因,更看不透那果。
孔尉均却是大吃一惊,如果这个施潜没有说谎,湛得宝手中应该有一幅画。湛得宝死在那个巷子里本来就很诡异,不过,结合施潜所说,他和百花楼的婉灵姑娘关系不浅,那条小巷子再往前不远,可不就是百花楼?
湛得宝尸身边并没有那幅画,也就是说,那画被别人取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找到那幅画,就能知道凶手是谁?甚至很可能就是凶手拿走了那幅画。
虽说现在是在查三年前秦大学士后人被灭门的真相,但是,湛小公子的死是新近京中的大案,能从这里找到线索,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孔尉均问道:“你卖给湛小公子的那幅画,是什么画?何人所作?”
沈伯奎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听见那白胖的施潜道:“是南山先生的《长河落日图》!”
沈伯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怒道:“胡说八道!那《长河落日图》分明是另一个施潜卖与本官的,你何时卖给过湛得宝?”湛得宝是从他手中抢的,他又反抢回来。
他从没见过这个施潜,要是湛得宝手中有一幅《长河落日图》,又何必抢他的?这个施潜明明是在说谎。
可沈伯奎另有一层心慌。
这个施潜为什么要把《长河落日图》和湛得宝联系到一起?
他很确定,当时那巷子里不会有其他人,那么偏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必经之路,而且他还检查过。
据孔尉均所说,这人带着他的商队都已经到了燕州地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不应该知道。
可他却说得头头是道。
现在看来,孔尉均竟然好像还有些相信他?孔尉均看自己的眼神太不对劲了。
施潜缩了缩脖子,显然对于沈伯奎的怒火和官威他有些害怕,但他仍是道:“小人句句属实。小人连在黑市上得到画,什么价格,赚了湛小公子多少银票都说了,哪敢有丝毫隐瞒?”
南山先生的《长河落日图》,一幅真品,一幅是秦大学士所临摩的赝品,赝品虽不如真品珍贵,也价值不菲。
孔尉均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两幅,那只是有了线索。如果是同一幅,那意味着什么?
这个猜测让他十分震惊,他当下沉了脸,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本官也敢欺瞒?谁不知道《长河落日图》是南山先生封笔之作,哪怕是在黑市,你区区五千两就能买到?再说,你既买到,又岂会不知道价值,一万两银子怎么肯卖?”市价最少也值五万两。
施潜听了,如释重负地笑了,他神色间有些得意,又有些卖弄,眉飞色舞地道:“大人有所不知,那画不是真品,是赝品。小人行商多年,对一些轶事典故还是知道不少的。一百多年前秦大学士曾经临摩出一幅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自秦大学士后代遭遇横祸,那画就不知所踪。小人在黑市得到的,就是秦大学士临摩的那幅。小人也知道那幅画能卖到二三万两银子,但不是来历不明吗?赚五千两小人已经心满意足了!”
很好,解释得通,而且想法很正常。
这证明,就是那幅出现在兵部尚书老爹家里的那幅赝品。
湛得宝从施潜那里花一万两银子买来的,结果这幅画却被沈伯奎送给了姜老太爷,沈伯奎的画是哪里来的?
细思极恐!
见孔尉均看自己的脸色都变了,沈伯奎也知道这个施潜所说的话对他太不利,他急忙道:“孔大人明鉴,下官手中的那幅画,的确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