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听了,就笑:“你与这样的荤话,自是都一一地能听进去,我却是不大能记住!”
琥珀就笑:“你是个粗心人。这样的话,听了如何不能记住?我还听说,那安南国的王爷,有意要在神京娶个什么郡主世家的小姐,无奈那安南国到底是偏邦,凭他再好,仅语言不通路途遥远的,又有谁肯嫁了他去?”
紫鹃就笑:“我听我们姑娘说起过安南国。那地方气候炎热,一年四季多雨,遍地是蛇虫。不过仗着有几个西洋国的洋人匡扶,在那里很是有些耀武扬威!”
翠缕就笑:“凭他再怎么,横竖也大不过天朝去。”
那厢紫鹃就收了碟子。琥珀就补了一句:“老太太说了,这对碟子也一并送了给姑娘了。那一个红的也早给了三姑娘了。请姑娘好生收着。”
紫鹃听了,就笑:“只怕三姑娘回头看见了,巴巴儿地问我们姑娘又要了过去。”
琥珀就笑:“那也不是我们的事了。”
不想,雪雁也见了,从房里出了来,对了她们笑道:“说起这个碟子,我也想起一件故事了。我们姑娘这里有对联珠屏。那一日姑娘忽然动了孝心。叫我去后院里栽几朵海棠,她拿了来捡了一些插在了瓶子里,叫我贮了水送给老太太去。果然老太太见了异常喜欢。因夸姑娘装饰的好看。老太太一高兴,就又赏了姑娘一些东西,连带我也赏了好些钱。老太太还说我生得单薄,可怜见的。现成的衣裳,就赏了我两件,真是难得的脸面。横竖我衣裳也有许多,但都不及这个彩头。”
紫鹃听了,就叹:“你倒是记得这个。”
雪雁就笑:“如何不记得?我不似你,你跟着姑娘,从来府里人就高看你一眼的。正因为赏得少,所以我才记得。”
琥珀见了雪雁,忽然想起赵姨娘借衣裳之事来,因打趣雪雁:“既如此,你有许多衣裳,那赵姨奶奶问你借一件,你又如何不肯呢?”
紫鹃听了,忙问:“竟有这件事?”
翡翠就笑:“方才我们遇见赵姨娘了。她将雪雁这丫头好生地抱怨了一通。说她没了面子,以后再不到你们这里来了。”
紫鹃听了,眉头皱了一皱,对着雪雁埋怨道:“我就知道你小气。我说呢,怎么这会子姨奶奶不来走动了呢?方才姑娘还问起了呢!”
雪雁听了,就嘟囔道:“若借,也是三姑娘那里,头一个借。何时又轮到我们?”
紫鹃就叹:“她若得方便,又何必来找你?真正你不帮扶着姑娘,竟是来给她添乱的!看来,姑娘素日对你说的那些,你大概又忘了!”
琥珀见了,便赶紧圆道:“好了。这都是我多的嘴。以后再不说了。”说着,就拉着翡翠的手,赶紧走了。
紫鹃见琥珀翡翠二人走了,便拉着雪雁,进了黛玉的房间。黛玉见了,就问:“怎么了?果子不是送来了吗?”
紫鹃听了,又看了下雪雁,忽然就道:“没什么,就是来看姑娘在做什么!”
黛玉正和湘云下棋。湘云听了就笑:“紫鹃,你对你们姑娘当真上心!”
紫鹃听了,就笑:“我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吩咐的。若没事,我就带着雪雁园子四处逛逛去!”
黛玉正一手拿着棋子,思虑着该如何下,听了紫鹃之言,就道:“那些荔枝,你将一盘送了给赵姨娘去。我们也吃了几个,这会子也不想吃了,你们就分吃了吧!”
紫鹃听了,想了一想,就道:“是!”因又一手拿着盘子,一手仍握着雪雁的手,往外屋走来。那紫鹃将玛瑙盘里的荔枝另外盛了一个盘子里。因对雪雁道:“走。你也随我去赵姨奶奶屋里。”
雪雁听了,蹙眉就道:“我不去,要去你去。”
紫鹃听了,心里当真生了气,对她道:“今儿个你必须去。你没得带累坏了姑娘的名声!”
雪雁就道:“好姐姐,我当真不想去。”
紫鹃就道:“你若不去,那也可以。我这就告诉了姑娘去。你当真以为姑娘会宠你一世呢!”
雪雁听了,就闭了嘴,不发一言。
那屋里的湘云见紫鹃拽着雪雁的手出了去,不禁对黛玉道:“怎么发觉她们有点不对劲?”
黛玉听了,还只管低着头布棋,说道:“怎么不对劲?”
湘云就道:“反正不大对劲。”
黛玉就笑:“看看你的棋吧,这会子可被我连吃了十个。”一时,就将那些黑棋都捡了起来,放入棋罐里,朝湘云得意一笑。
紫鹃见雪雁还箍在那里,就又劝道:“你必须跟了我去。想那赵姨娘一月不来我们这里,原来是这么个缘故!我想此事那三姑娘也定然知道,这心里还不知要忿怨姑娘呢!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雪雁听了,且觉得不耐烦起来,口道:“紫鹃,你真会多事。那赵姨娘不来了,于咱们不是清静么。不来了倒好。说到底,不过一件衣裳的事,你就这样大动干戈起来。”
紫鹃听了她这话,就叹:“雪雁,可怜你跟了姑娘这么久,还是不懂姑娘的心。姑娘住在园子里,只想四角俱全的,可你偏偏弄出这些事情来!想那赵姨娘是个心胸狭隘的,倘若不高兴了,一时满府里乱说,只说姑娘不体恤她,如何小气,你让姑娘如此自处?况你也知道,那边的太太,素来也不待见咱们姑娘,你呀”紫鹃说不下去了,只是伸出手在雪雁的额上狠狠指了一下。
雪雁听了,便道:“既你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