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只想和你們姑娘说话。你们在旁,我颇觉得不耐。”
迎春听了。就对了司棋绣橘道:“也罢。你们且去车里等着我。想孙公子也不会难为我。”司棋听了,还是皱了眉头,低声与迎春道:“姑娘,我到底心里擔心。”
迎春听了,就叹:“无妨。你去吧。”司棋听了,也无法。只得和绣橘先回了车里。
孙紹祖见了,就对了迎春道:“姑娘,不如随我进庵堂,借一步说话。”
迎春听了。就叹:“也罢。只是我当真不是有意拖赖公子的银子。此事,我是日夜系于心上的。这五百兩银子,我已然费了好大的气力了。”
迎春因想:如这孙绍祖再能宽限个三五年,因拿了那盐商的红利,兴许也能还得上。只是见孙绍祖这番模样,迎春哪敢与他细说。
孙绍祖听了,却是一点未生氣,只是闷悶道:“想姑娘说的也是实话。府上的情形,我大致也知道了。”呆叨帅弟。
迎春听了,就又叹:“公子能体恤。那当然好。银子我并不会抵赖半分,只是现在着实艰窘。”
这孙绍祖听了,看了下里头的庵堂,因道:“这水月庵以前也是你家的?”
迎春听了,就苦笑道:“却是。从前来看,是一番心情。现在来看,又是一番心情。”
那孙绍祖听了,忽又道:“既如此,咱们还是不要进去吧。恐你见了,又想起从前之事,因此心里难过。”
那迎春听了孙绍祖这话,未免惊异,因不知他是何等意思。
孙绍祖立在庵堂中一棵古树下,想了一想。就对了迎春道:“其实,姑娘若不还银子,也是可以的。”
迎春听了,心里一动,因抬头问他:“我不知公子是什么意思?”
那孙绍祖是个直率之人,并不会隐晦言语,听迎春这样说,就直言道:“姑娘既然这样艰窘,那不如将订下的婚约续上。如此,这五千两银子就可不用还了。”
那迎春猛然一听,不想这孙绍祖竟这样一说,因此脸很是红了一红。遂低了头不答。
迎春这番。那孙绍祖自然不满意,因问她:“姑娘心里究竟怎样想的?行抑或不行?姑娘若点头。这笔银子就和姑娘无干,我自去筹还。姑娘若摇头,那这笔银子姑娘仍需即刻还。”
迎春听了,心里害羞苦恼不已,这孙绍祖竟是在逼她做选择吗?
“姑娘还需给我个回答。我这已然是帮姑娘想法子了。”见迎春不说话,孙绍祖面上有些不悦。
迎春听了,便问:“孙公子,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那孙绍祖听了,心里迟疑了一下,遂问:“二选其一,竟有这么难么?”因又低头看着迎春。
迎春听了,就道:“这也太快了,我的心很乱。”
那孙绍祖听了,就道:“如今赦公不在,府上老太太已死,姑娘可以自己做主。”
迎春听了,头就更是低了好些,因道:“我若答应,也岂不就是卖了给公子么?”
那孙绍祖听了,就道:“如何谈得上买卖?姑娘若答应,那五千两银子就是聘礼。以后只有加的。”
迎春听了,就道:“我家如今也败落了,我父亲也不知以后如何。公子与贾家联姻,与公子的仕途,并无半分好处,公子且想好了。”
那孙绍祖听了,就道:“我是粗人。哪里想到这许多?我年纪也不小了,家中还无妻室持家。里外的照应也烦难。想托人三媒六聘的去打听也烦。既然认识姑娘这么个现成的,也就不作他想了。”
无奈,迎春听了,却觉这话轻率。因对孙绍祖道:“公子,这婚姻之事,却是大事。公子需细细想好了定夺。若为了五千两银子,委屈了公子,我的心里,当是十分过意不去的。”
孙绍祖听了这话,却更为不悦,因对迎春道:“我不是拐弯抹角之人。但听姑娘这样一说,莫非姑娘是不愿意了?”
迎春听了,就嗫嚅不语。
孙绍祖见了,心里生气。口里就道:“我估摸着姑娘短钱,因此想帮与着姑娘。无奈,姑娘竟是不领情。也罢。我这里先走,三日之后,我便再问姑娘讨要雨下的银子。”这孙绍祖说着,就要将马牵了过来。
迎春见他要走,心里虽无主意,想了一想,还是在后唤道:“孙公子,且等一等”
那孙绍祖见她又唤自己,心里一喜,握着缰绳的手即刻又松了。因上前问道:“姑娘还想说什么?”
迎春见孙绍祖的两只黑眼睛只是盯着自己,心里不禁一慌,脚步差点不稳。孙绍祖见了,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迎春的脸更是红了。因低低道:“孙公子,此事也突然,你且容我回去想一想。待有了决定了,我着人告诉你。”
孙绍祖一听,想了一想,也就道:“好。但愿姑娘能点头。”
迎春听了,就道:“我会细细斟酌的。婚姻与我是大事,虽我父亲不在身边,但好歹也该和园子里的姐妹们商量一番。且听听姐妹们的意思。”
孙绍祖听了,恐事情又起变异。因又对迎春道:“我说娶姑娘,便就会对姑娘一心一意。姑娘以后进了来,就是当家的奶奶。我主外,姑娘主内。咱们夫唱妇随,和睦度日,也是一样让人羡慕。”
那迎春听了,声音更低得似蚊虫,但还是问他:“公子,为什么是我?这天下的好女子也不知多少?”
孙绍祖听了,也不多想,就答:“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