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这話,便蹙眉问道:“哪里不好了?”
紫鹃就叹:“方才我见了鸳鸯,她告诉我。说她接到了琏二爷的书信。琏二爷在信中说,说他在长白山犯了痢疾,连着好几天也未好。因恐不久辞世,所以赶着写了信寄了园子。”
黛玉听了,就歎:“想琏二爷这信是寄给凤姐姐的吧。可叹他人在那边,还不知凤姐姐早就过世一事。”
紫鹃听了,也叹:“却是一點不知。因此这这信差过来了,那周姐姐也只能将信给了鸳鸯平儿。”
黛玉听了,就道:“鸳鸯平儿都是不识字的。想那信是着小红讀的吧。”
紫鹃听了。就道:“却是如此。我因正在她们屋子里有事,听见了,就赶着回來告诉姑娘。”
黛玉听了,就又叹道:“听了这样的消息,的确叫人心里沉重。当然是能回来治病的好。想再去麻烦王爷,我也于心不忍了!”
紫鹃听了,就也叹:“那鸳鴦和平儿听完了信,也急得不知怎样才好。想二奶奶不在了,琏二爷到底是她们的依靠,况现在巧姑娘又没找到。想她们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黛玉听了,就叹:“如今这园子里的人,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湘云听了,就道:“想琏表哥大抵性命也危险了。不然不会写这样的急信!”
黛玉听了。就道:“正是这话了!”
那探春在旁听了,一直默然无语。她的心里,更是拿定了主意。因站起来对黛玉湘云道:“此事不必烦难王爷,我这就去南安王府找南安太妃去。”
黛玉听了这话,与探春道:“你,都想好了?”
探春便道:“我都想好了。你们不必担心我。”
黛玉听了,就又问:“这一旦想好了,以后就是不能反悔的。你可要记住。”
探春听了,就淡淡笑:“我不会反悔的。”
湘云听了,就问她:“若你去求了南安太妃。她不应了你呢?”
探春听了。就道:“她会应的。这便是我的筹码。老爷和琏二哥哥回府了,我便就答应代嫁。我知太妃一时半会的,也再寻不到合适的人了。所以,她必定会应的。”
黛玉听了,就握了她的手,深深一叹道:“你既都应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心里,只是希望你一万个不答应的。”
探春听了,就苦笑:“林姐姐,你且也别为我担心,到底还未知以后如何?”
黛玉听了,就点头叹:“三丫头,我知道你是素来有志气的。好。你既有如此底气,我自望你事事遂意。”
那探春听了,也就笑了笑,与她们道:“咱们先吃饭。吃过饭了,我就去南安王府。”
晌午时分,那探春果然带了侍书,坐了一顶小轿,去了那南安王妃,至日暮时才又回了园子。黛玉等见了,忙去了秋爽斋见她。
探春见众姐妹都来了,就盈盈一笑,说道:“好了!”
黛玉听了,心里就猜中了七八分,因对了探春道:“那南安太妃都一一应了?”
探春听了,就喝了口茶,深深一叹道:“应了。”
黛玉听了,就道:“想你也费了一番口舌。”
探春听了,却是摇头:“倒也不是。南安太妃答应的倒也爽快。”
黛玉听了,想了一想,方就叹道:“我倒忘了。那南安太妃的哥哥可不正是那吴大人么?”
探春听了,就道:“她对我说了。说三日后,再与我消息。不过我看她神情,方知此事不是烦难了。”
黛玉听了,一时心里复杂。若果真如此,她当然为贾政贾琏能回金陵而喜,却也为不日后探春远嫁安南而悲。这一喜一悲的,却是令她五味杂陈。
迎春听了,看着探春,良久方道:“你呀”却是言语哽咽,再也说不出半字。
惜春见了,心里也不忍,也对了探春道:“三姐姐,咱们一直在这园子里风雨同舟的,这会子,我当真舍不得你走!”
探春听了,就与她笑道:“傻丫头,我也不是现在就走。”
黛玉见气氛伤感,便着意道:“咱们且出去走走。天气昼暖的,我听说站在那翠嶂边,看黄昏的日头最好看。咱能不如去瞧瞧。”
湘云听了,就道:“那里看日落,的确极好。”
探春听了,就苦笑道:“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我。因此心里难过。其实你们不必如此。以后我不过就是不在你们身边而已,究竟活还是那样地活!”
探春这话刚落,那赵姨娘得了消息,也从后院出了来。只管睁着泪眼,看着女儿探春。
黛玉见了,知她母女二人必有私房话要说,因对了迎春等道:“咱们且先过去看。且让她们娘俩说私房话。”
湘云等会意,一时也都出了秋爽斋。
那赵姨娘见人都走了,因对了探春道:“姑娘,你好狠的心!”
探春听了,只是叫赵姨娘坐下。赵姨娘听了,就哭泣道:“你弟弟是不成才的,这会子只管自己快活。此时也不知在山南海北。如今你又要走,叫我以后靠谁去?”
探春听了,就叹:“娘。想老爷回来了,以后环儿总是要回来的。我看,娘是有后福的人。我既答应了南安太妃,就不能出尔反尔了。”
那赵姨娘听了,还是叹:“你到底还是没将我放在心上!本来我当你真是眷顾我的,不想我还是看错了!这样大的事,你头一个商量的人,竟然不是我!”因又捶着胸口,作痛苦之状。
探春听了,就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