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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敏敏就读的纽约电影学院,位于十七街的联合广辰近。从学院走路到广场,大约只需要三五分钟。
这座广场是纪敏敏来纽约后,最喜欢的一个日常放松精神的场所。偶尔下课后,她会跟其他同学一起来这里喝咖啡,吃个三明治,再聊一会儿天。
手里捧着暖暖的咖啡,阳光浅淡,微风习习,享受简单的幸福,心情满足,发一会儿呆好像什么烦恼都会被淡淡的阳光消散而去。
联合广场上有大型的露天自由集市,贩卖纽约人日常所需的蔬果、杂粮和一些小玩意儿。街头艺人和行为艺术家聚集在此,向过路的行人或游客展现他们的创作才华,也有独自沉浸在艺术创作中的画家,摄影家,这里云集着各色各样的人,每个人都在自由的气氛。
纪敏敏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呷了一口加了坚果和鲜奶的炭烧咖啡,唇齿留香,正眯着眼睛享受日光浴,忽然一阵呛人的烟味飘过来。
纽约什么都不错,可就是这时不时飘来的二手烟味道实在恼人。
在这座城市里,唯有两样东西让纪敏敏觉得受不了,一是二手烟,二是不分昼夜的警笛声,总让人提心吊胆!
她皱了皱眉头,无奈地睁开眼睛,立刻发现了这股呛人烟味的来源。
不远处迎风的方向,站着一个身材窈窕高挑,穿着时尚有型的摩登女郎,修长的手指上点着一根女士香烟,一根抽完没多久,又点起了第二根,仿佛烟草是她赖以生存的维生素,烟不离手,熏得人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纪敏敏赶紧拎起包站起身,打算避开去。
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她眼前一亮,脚步匆忙地边往前走避开那个吞云吐雾的摩登女郎,边接起电话。
“喂?尘夜?”
自从两年前纪敏敏对盛尘夜坦白自己的身份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反而变得像朋友一般怡然自得。
“现在有空吗?”手机彼端传来盛尘夜如夜色般凉薄的嗓音。
“怎么了?”
“我在纽约拍写真,半小时后结束今天的工作。敏敏,我想见你。”
纪敏敏转了转眼珠:“半小时后啊……噢,你在哪个街区拍摄?”
盛尘夜报了一家酒店的名字,那家酒店在曼哈顿很有名气,纪敏敏知道那个地方。
盛尘夜又说:“你可能需要在楼下的咖啡厅里等我一会儿,我拍摄完成后会先回客房换衣服。”
“好吧,没问题,那一会儿见喽。”
说了再见,纪敏敏切断通话,扫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再过一会儿就要日落了,这座繁华都市的夜幕总是特别早降临。
穿过广场,纪敏敏来到街边,拦了辆纽约著名的衅计程车,跳上车报了那家酒店的名称。
身材彪悍的黑人司机,车技极好,飙车似的一路狂奔,左拐右拐,抄小道十几分钟就到达目的地。纪敏敏给了车钱和小费,拎着包下车。
出入这家酒店的大多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士,纪敏敏走进酒店大堂偏厅的咖啡厅里,选了较为低调的角落位置坐下。
到了约定时间,盛尘夜并没有打来电话,纪敏敏猜想他可能正在楼上的客房里换衣服,她从包里翻出一本书,安安静静地阅读起来,翻看了几页,但总进入不了状态。
纪敏敏索性放下书本,转头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繁华街景。
纽约街头车水马龙,真正名副其实的大都会。
记得两年前,做出前往纽约念电影学院这个决定,还是盛尘夜劝服她的。
纪敏敏单手支在下巴上,出神地望着窗外,恍恍惚惚想起了那些被时间尘封的记忆。
……
记得那一天,她给高皓钧讲了一个故事,她希望他能明白放手是对爱情最后的尊重。可是他是多么骄傲霸道的男人,他一定听懂了故事的含义,因为他更用力地将她拥在怀里,仿佛此生都不愿意再放开她。
纪敏敏沉默了,放任自己,埋首在他怀中,记住他身上的味道。
她的心怎么可能会不痛?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爱情早已不如初遇时单纯美好,太多的险阻太多的磨难,她的身体变得不健康甚至无法生育。
一整晚纪敏敏都在高皓钧怀中,她闭着眼睛,却一直没有入睡。后半夜她确定他真的熟睡后,悄悄起身,行李和离婚协议书是早上便准备好的,放在隐蔽的衣橱里。
趁着日出之前,她最后留恋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正在睡梦中的男人,今天以后他们将形同陌路。
离开山间别墅后,纪敏敏开着车在清晨空荡荡的马路上转了几圈,彷徨无措。她发觉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无处可去,她原本的家肯定回不去,顶着一张影后的面孔,也无法出现在房屋租赁公司去租房。幸好在这时,纪敏敏忽然想起一个人。
门铃响起时,瑞贝卡才刚泡了个香氛浴,在床上躺下去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她起来开门时,差点对门外按响门铃的人大发雷霆,好在她发脾气之前看清了站在门外的人竟是‘周清岚’!
“怎么是你?现在几点啊?你怎么在我家门外?”瑞贝卡昨晚开企划会议开了一整个通宵,凌晨才回到公寓里,当下她头昏脑胀,脑袋里一团浆糊,本能地提问。
“我没有地方去了。”纪敏敏老实回答。
瑞贝卡上下扫视了她一遍,心念一转,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侧过身,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