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五座山坡需要烧毁种地,山坡的平均高度在二三十米不等,这是在北面大山岭与南部大河交汇的丘陵地带,部落人选择的耕地都聚集在这种地形。
这次过来烧山,老祖母和巫等重要人物都在场。
老祖母和巫等几个老女人绕着这片要烧的山走了两圈,在确定适合烧地后,老祖母便吩咐女族长、觋二人各带领部落人去点火。
大家围着一处山坡,从四个方向点火,随着四个族人钻木点火成功,大火便慢慢地往上烧,烧得啪啦响。
放火烧山太危险了,这很不容易造成山火,烧毁部落的其它田地或是整个部落驻地,部落人也注意到这一点,所以,他们选择先烧一座山,在烧山的时候还派人围绕着山坡,去看着这山坡被烧毁。
而山坡脚下的植被,也是被部落人先清理出一道防火带。
这样,烧山便在大家的可控范围之内。
当大火烧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山坡上那些黑漆漆的炭灰,那便是肥料。
这个时候,大家又去烧第二个山坡。
...
这次烧山持续了三日,因为烧山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大家的食物来源便是之前晒制的枇杷,以及到另一处山坡里采集较早前种下的野菜。
烧完五座山坡后,大家却没有马上下种,过了一日下了一场雨,老祖母和巫才拿出黄豆、葫芦这些适合当季种植的作物种子。
这是五大箩筐的黄豆,这次出来下种的人手,除了那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和较小的孩子外,其余的人都要过来种植。
五大箩筐的种子被大家抬到这处被烧得一片漆黑的山坡上。
因为昨天刚下完雨,现在,这片山坡上的泥土变得很松软,那些火炭都变成了黑色的泥巴,一脚踩在地面上,都能在脚趾间留下肥沃的黑碳泥。
接着,女族长和巫等女人便将一件件耕作工具分给大家,比如骨耜、绑着石刀的木棒、石锛,石镐这些算是部落里最好的工具,但数量并不够,大部分的人分到的工具只是一个修过的树杈。
这种树杈长约一米五,比较笔直,杈头上还沾着泥土,表面比较陈旧,把手很光滑,看上去使用过很多次,部落人称它为耒。
陈昊分到一根耒,十个小伙伴也是分到一根耒。
这次部落三十多人出来种地,绝大部分人分到一袋黄豆。
葫芦种子是由巫和老祖母选择合适的地方去种的,老祖母还对陈昊说,这次种植葫芦是对先祖的一种敬畏,说是可以保佑部落人多生孩子,葫芦象征着生育、多子多孙。
陈昊搞不懂为什么葫芦还会有这种寓意,问了老祖母,老祖母说是上一代的老祖母教她的。
陈昊和风里希、十个小伙伴,与藤嫂和耘嫂两家人负责一个山头,耘嫂算是部落里种植的好手,她是这队伍的队长。
耘嫂带着大家来到负责的山头,便开始给大家示范下种的方法。
“这样,种下去...”
“你们...知道吗?”
“这样,菽就不会被鼠鸟食掉...”
耘嫂拿着一根树杈(耒)往地上一插,然后一撬,地上就出现两个土洞,她便将两颗黄豆分别放入土洞里,接着用脚踏实。
“我明白了。”
陈昊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部落人粗放式种植,这么简单的活还能不明白吗?
陈昊立刻示范了一次,耘嫂看到后就满意地笑了。
其余的小伙伴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过来种豆,他们都熟悉用耒种植,动作有板有眼。
大家开始绕着这山头种豆,陈昊一直弯腰种豆,没种一会,他就感觉腰很酸,额头都冒着豆大的汗珠了,这真是累人啊。
他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都沾满泥巴,不过他并没有嫌弃,种地就是这样,又脏又累,但只要想着自己亲手种的作物到了成熟收割那天,这一切都值得的。
“又要爬山,又要弯腰种地,部落人的这种耕种方式太落后了,这是累死人啊!”
陈昊种了一会,又挺起腰休息,抬头看到其他人在各个山头上在卖力地种地,他看了会,又继续爬上种地。
他用耒挑开泥土的时候,还发现山坡上有很多被烧死的虫子和蜥蜴,他在想,部落人在山上放火种地,原来除了制造碳肥外,还有杀灭害虫的良好效果。
“嗯?”
他看着看着,就闻到一股有的香的烤肉味,他连忙在四周寻找,很快就发现远处一个草头旁边似乎有一团被烧焦的东西。
跑近一看,只见这里有一只羽毛被烧光、浑身漆黑的野鸡。
它伏在地上,已经死了,甚至还隐隐散发出臭味,估计是前天放火烧山的时候,把它烧死了。
但野鸡会飞,如果有大火,它完全可以直接飞走,难道这只野鸡受伤了不能飞走?
陈昊困惑地看着地上的这俱野鸡尸体,想了想,便用手上的耒拨开它。
可拨开这只俱野鸡尸体,看到野鸡下面的东西后,陈昊当场一愣。
原来这俱野鸡尸体的下面竟然还有十二枚野鸡蛋,这些野鸡蛋都没有被大火烤到。
这下子,陈昊终于明白到这只野鸡为什么会被大火烧死都不逃走了,原来它在保护自己的孩子。
陈昊想了想,便捡起这窝鸡蛋最外面的一个野鸡蛋,放在地上,用耒一戳,蛋壳破碎,只见鸡蛋里竟有一只已经长了羽毛的褐黑相间的小鸡,这小鸡浑身湿漉漉的,身上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