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想找碗水漱漱口。起身来到屋外,稀稀拉拉的篱笆墙围成的院子静悄悄的,一丝风也没有,毒辣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院子东南角有口水井,他打起一桶水,好好冲洗一番,浑身上下舒坦多了。
回身打量现在的家,三间歪歪斜斜的草屋朝南而立。自己住西边那间,中间作厅堂之用,一张掉完漆的八仙桌放在正中,两侧还放着不少农具。最东边那间是哥嫂的居所,前面还凸出半间,估计是厨房。
院子倒占地不少,西侧有一棵大槐树,高高大大,枝叶繁茂,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树下有把躺椅,也不知是何朝何代传来的,到处都是细细的藤条缠绑着。若不是这些藤条,恐怕早就当柴火烧了。
林凌启小心翼翼地躺下去,不敢多动,生怕把躺椅压塌了。这里虽然没风,但比又闷又热的草屋好多了。
他眯上眼睛,思量着该怎么对付丁家。心想:丁家那份借据如果是原来那份,那么要在上面动手脚非常困难。现在又没有修正液之类的东西,如果直接涂改,立马可以看出来。如果从中插几个字,现在是用毛笔书写,也很难隐瞒。
这么推理的话,肯定是另外写了一张。只是上面有哥哥的画押手印,他们如何作假呢?对了,按现在的技术,找一个手型相似的人按手印,是没法鉴别真假的。至于画押就更简单了,直接临摹上去就行。
唉!要是有前世的技术就好了,指纹鉴别一下就ok 了。可哪儿来的指纹识别器呢!看样子哥哥要赔九十两银子了。这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这可怎么办?
他想着想着,忽然发现自己手臂上有个印迹,是一个细脖大肚的瓶子。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可从来没有纹过身,怎么会有这种印迹呢?就算要纹身,也要纹得漂亮一点、威武一点,不说什么青龙白虎,纹一只展翅高飞的鹰也是应该的,怎么会是个破瓶子呢?
他顺手搓了搓,突然,眼前金光一闪,自己竟然进入巨大的空间。
空间里摆放着许多仪器,象什么指纹识别器、dna 检测器、微型高清照相机等等,只要有关刑侦方面的仪器全部都有。
林凌启看了好久,忽发现这正是自己穿越前的那个研究室。太棒了!这样一来,自己不就能帮哥哥一把吗?有了这么先进的技术,还怕丁家弄虚作假吗!
他越想越激动,忽然空间消失了,自己又回到那破躺椅上。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到眼睛,分外刺眼。
他抹了下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心中有些沮丧。原来自己在做梦,空喜欢一场。
这时,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到耳朵来,侧耳一听,原来是哥嫂在聊天。
只听张云洁说:“相公,阿启去哪里了?我去收拾碗筷时没见他,院子里也没人。”
林凌发说:“或许出去溜达了。”
林凌启听到这里,不禁有些诧异。心想:自己一直躺在这里,嫂子不可能没看到,难道自己去研究室不是做梦?对,一定是真实的。
想到这里,心‘扑通扑通’直跳,仿佛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有了实验室,自己不光可以帮哥哥度过眼前的难关,还可以利用现代科技,侦破明朝的案件。随着案子一桩一桩的侦破,自己的地位、权势也就节节攀升,到手握重权后,自己还能有一番更大的作为。
现如今,嘉靖皇帝朱厚熜躲在京城西苑炼丹养性,以求长生不老,朝政被大奸臣严嵩把持。这老家伙只知道排除异己、贪污受贿,吏治极其败坏。
等自己有一定能力后,就一定要跟他斗一斗,将他那把白胡子一根一根拔下来。他那个独眼儿子严世蕃,不是自诩本朝第一聪明人吗?我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还有,嘉靖朝还面临南倭北虏的侵犯,老百姓可谓是吃尽了苦头。等自己有了权势,就可以与抗倭名将戚继光、俞大猷联手,将倭寇消灭的干干净净。再挥师北上,与鞑靼头脑俺答汗大干一场,打得他望风而逃。
这样一来,自己不光是神探,还是位安邦定国的民族大英雄。哈哈!太爽了!正想得高兴,却听张云洁说:“你待会儿向李大叔借些钱,去买些肉来,给阿启打打牙祭。”
林凌发说:“可我们昨天刚刚向李大叔借了六钱银子请大夫,现在再出口相借,只怕……”
“要不我上姨夫家想想办法?”
“你还是省点口水吧!你姨夫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一回我们有难,他曾伸手相助过?当初他把你嫁给我这个穷小子,还不是嫌你是个累赘!”
张云洁叹了口气说:“相公,你不要说这些了。我天天吃水煮南瓜也没怨言,只是见不得阿启受苦。听你说他十六岁服徭役时,被官家相中当了锦衣卫,也不知在那里吃了多少苦,现在难得回来一趟,一定不能亏待他。”
林凌发停顿一会说:“是呀!那年皇帝要在京城外增修一道城墙,各地都抽调民工前往。阿启硬替我服徭役……好吧!我豁出脸再求李大叔一回。”
林凌启再也听不下去了,自己还埋怨糙米饭咽不下,哥嫂连糙米饭都没得吃。唉!心痛啊!自己携带的包裹里有十余两银子,先拿出救急吧。
正待起身,忽听到村子里的狗狂哮起来,一只、两只,接着是一大片。连家里唯一一只老母鸡也扑棱着翅膀,‘咕咕咕’地直叫。
难道